明月甚至惰於去把這些分析給母親聽。
她抬手抵著唇輕輕咳嗽,「…我當初中毒,纏綿病榻到如今,娶了人家到底是害人。庶姐玉樹臨風,身強體壯,母親不若把這樁好事給庶姐,我不會怨母親的。」
金長安一時語塞。
她也想啊,這不是怕白家看不上明若嗎?
金長安:「那嫡子名聲有礙,定然不敢嫌棄於你!」
明月慢慢看了她一眼,「您真的這麼想我娶白家嫡子?」
金長安點點頭。
明月:「母親還是早些回去安歇吧,夢裡什麼都有。」
金長安愣了一下,隨後才反應過來自己被女兒嘲諷了。
她猛的站起來,臉色發青發紅,她手指了指明月,最後似乎什麼都不想說一樣一甩袖子就離開了。
人一離開,長平跟長祈就立刻進來了。
長平臉皺在一起,「真晦氣,她竟然讓您娶跟別的女人私相授受的男的……」
長祈在旁邊兒微微抿唇,他覺得自己有私心,說什麼都不好,所以乾脆沉默不言。
明月不在意的抿了口茶水,「母親一向愛權。」
朝廷中有半數白家薦出來的官,跟白家有姻親關係,被白家拉拔一下不是再正常不過?
她只要順著母親的思路想一想,就清楚了。
恐怕她的婚事在母親眼中,也不過一個籌碼。
不過她比那些庶出的兄弟要幸運一些,因為她是女兒家,所以她的婚事是更重一些的籌碼。
不像男兒的婚事,只要不是弄的太難看,都能隨便給出去。
像是高侍人生的那個兒子,去年已經出嫁,十幾歲的少年嫁給了一位四十多歲四品官員做續弦,過去之後就給人做繼爹,因為過得不松活回過兩次家。
但往往住了沒有五六天,就被用各種理由打發回去了。
金明若也不管,她如今正忙著跟都城的世家女接觸,想混進那些頂層的圈子裡呢。
誰又比誰好?
明月抿著茶,語氣平靜:「把榻上的東西換了。」
「髒了。」
*
那次之後,明月本來以為這事就過去了。
但幾天之後,她父親來找她了。
他進來之後就一屁股坐下,也不管屋子裡伺候的其他人有沒有出去,自顧自的開口,「事兒我知道了,你答應吧。」
明月看了他一眼,沉默不語。
顧珍已經習慣每次跟女兒交流,女兒都這麼一副死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