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三四處房子,要麼合租對象交談的時候看得出性子不好,要麼讓他們拿租房合同看看推三阻四,還有個聲稱自己是房東,要租一個房間出去分擔房貸,租金很便宜,但是死活拿不出房產證。
文靜語堅決不妥協,絕不讓自己置身任何潛在風險里。
在連鎖酒店住了三天,文靜語除了去機構上課就是去看房子,第四天是機構輪休,王萍喊她去看房子。
房子所在地屬於另一個區,不過距離機構跟文靜語現在住的地方距離差不多。
有熟人擔保,文靜語又認真檢查了二房東的租房合同。
老舊的拆遷安置房,北面進門,進門右手邊就是廁所,左右各一個房間,正門進去是個吃飯的小餐廳,本來應該是大陽台的位置裝了個廚房。
非常老舊的格局,但是設施齊全,價格合理,二房東是個剛出校園獨居內向的男生,在工廠里上班,收入六七千一個月,瘦瘦的,收拾的很乾淨,不愛說話。
就算王萍的媽媽挑了點小毛病,他都訕訕不辯解,但是房租堅決不能少,兩個房間都是一樣大的,必須平攤,還要平攤押金,水電也均攤。
房東跟王萍的母親是好友,親自出面背書。
另一個房間本來租給兩個小女生,不過後來她們要養狗,男孩子受不了狗毛,倆小姑娘乾脆出去自個兒整租了。
文靜語不缺那點房租,但是她得低調,要不是一開始那個小旅館,跟老闆娘說話的男人背對著她,連看看陌生人的好奇心都沒有,她還不樂意去需要跟派出所聯網登記身份信息的連鎖酒店。
網貸剛興起這幾年,背後勢力錯綜複雜且龐大,指不定哪天,哪裡不小心,就查到她頭上了,還是低調點沒錯了。
這裡就很對口她的需求。
痛快的付了錢,文靜語就在錢莊新村安頓下來,每天乘公交車七站路,去機構學習。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這個機構在壇城還是老牌子,文靜語遇到各色各樣的人。
一個活潑的男孩子叫湯然,是家裡有小廠子,有點錢,孩子不學無術,被老爹丟到這裡來,什麼都可以不會,但是不能不會看帳,被人糊弄都不知道。
還有一個女孩子叫顧盼,她母親陳白雲創辦了一個內衣廠,就用她自己的名字——白雲內衣。
從年輕拼搏到中年,身子骨不好了,她父親跳出來爭權,還帶了個遠房侄兒,其實就是他的私生子進廠。
顧盼的母親還沒死呢,當即斷腕求生,大刀闊斧將她在廠里的全部份額兌出去,抽走大筆資金,另起爐灶,重新創立了一個內衣品牌,放在顧盼名下。
顧盼本來無憂無慮神采飛揚的富二代太子女,一下子扛起這麼重的擔子,聽說不僅在這裡學財務,還在另一個班學管理,學營銷策劃,每天行色匆匆。
除了這兩個典型,還有尋求出路的寶媽,幹了多年出納,為了轉正,來拿證的,甚至還有專科學校學的會計專業,但是沒拿到會計證,對家裡不好交代的。
文靜語算是家裡條件不好,沒能上大學,來彌補遺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