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抬手,將對方的肩膀摁下去。
她靠近他的耳邊,冷幽幽道——
「我知道三皇子更喜歡韜光養晦、蓄勢待發。可我覺得,北齊更需要出其不意,兵不血刃,一招致命。」
「長公主說的倒是輕巧,那麼大的國家,如何能兵不刃血呢?」
齊筠聽明白蘇音的話,他的眼神變得兇狠。
「我們中原人有句話叫做,擒賊先擒王,不知道三皇子聽說了沒有?」
蘇音收回手指,她緩緩起身,然後朝著門外走去。
末了,她還不忘記補充道:「方才三皇子也聽到了,還有幾日,本公主的父皇便會來萬安寺。」
說完,她便跨過門檻。
鐵鏈拖拽的聲音越來越遠了。
齊筠還保持在地上的姿勢。
他看著地上的手絹,血跡沾染其中,如同冬日紅梅盛開。
……
阿難還沒有能從方才的事情中回過神來。
它顫顫巍巍地問蘇音:「你方才,是在建議齊筠在萬安寺將那老皇帝給解決了?」
「原身的願望是,讓她的父皇母后和嫡妹得到報應。可何為報應?死嗎?那也太輕鬆了。」
蘇音隨手從牆角拔起了一朵花,她面無表情地將花瓣都給扯下來。
然後她冷測測地說:「讓一個人失去他們最在意的東西,才叫做報應。」
江山,權勢,名聲,才是他們的最愛。
「原身只給我們一個月的時間,我可等不及了。」她將花杆丟在地上,神色晦冷。
說完,她便抬腳往予明懷的院子走去。
才到了門口,她的面前便覆下一片陰影。
抬頭,蘇音彎了彎嘴角,「明懷哥哥,你在等我嗎?」
「去哪裡了?」
予明懷看著她額頭上的傷痕,眸子深處的荒蕪,開出了疼惜之花。
他抬手,炙熱的手指,輕輕地撫著她的傷痕。
「去給你祈福了啊,因為怕不虔誠,所以磕了腦袋。現在我的臉,是不是不好看了?」
說著,蘇音直接張開手,撲入他的懷裡。
她的腦袋,還在他懷裡蹭了蹭,任由他身上的檀香味將她包裹著。
「好看。」予明懷輕喃一聲。
奈何聲音太小,蘇音都沒有聽得清楚,便被風給吹散了。
「明懷哥哥,你能抱我進去嗎?」 蘇音抬頭,像是一隻慵懶的貓,與他撒嬌。
「腳疼?可你方才不是走了很遠的路嗎,為何現在便疼了。」
予明懷沉聲開口。
「這不是走太久,腳上的鐵鏈磨得我不舒服嘛。」
蘇音在他的懷裡亂動,嬌嗔道。
「別動。」
予明懷的眸子裡閃過不自然之色。
他很快便將她抱起來,大步朝屋內走去。
蘇音看到荷香就在旁邊,她眼睛紅紅的,似剛哭過。
她便明白了,荷香定然是將她祈福的事情說給予明懷聽了。
而且,還為她心疼了。
「奴婢先退下了。」
荷香低頭說了一句,然後便退出去,還不忘記把門給帶上。
「明懷哥哥,怎麼我一起來就不見你。你是不是不想見到我?」
蘇音就像是一個小作精一樣,不停地在和予明懷撒嬌。
「別亂動。」
予明懷將她放在凳子上,然後一把扣住她亂動的腳丫子。
很快,他從身上拿出了鑰匙。
「明懷哥哥,你……」蘇音震驚地看著他。
「若是這鐵鏈讓你不舒服,取下便是了。」予明懷的聲音很平靜。
可當他親自給蘇音解開鐵鏈的時候,他的手還是顫了一下。
因為長久鎖著鐵鏈的緣故,蘇音的腳踝極丑,和她修長勻稱的小腿、 圓潤乖巧的腳丫子相去甚遠。
「明懷哥哥別看,丑。」蘇音似心臟被刺了一下,她眼睛紅紅的, 就想將腳給收回來。
但予明懷卻拉得更緊。
他從桌子上拿出兩根綢帶,動作輕柔地纏在她的腳踝上。
很快,那醜陋的疤痕便被藏住了。
「明懷哥哥,你真好。」
蘇音深呼吸一口氣,再次鑽入予明懷的懷裡。
少女身子的柔軟,一時間讓予明懷寬大的手掌無處可放,心也慌亂了幾分。
「你不恨我嗎? 」他疑聲問道。
這鐵鏈,雖不是他親自給她戴上的。
可卻是他親眼看著她戴上的。
「不恨,我永遠不會恨明懷哥哥。」蘇音搖了搖頭,語氣認真且堅定。
也是這個時候,門口傳來試探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