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片刻,朝晏才淡淡看了一眼江聲手裡的魚,聲音氤氳著一種乾澀的啞。
「好……」
江聲把魚和肉放在桌上,舀水用皂角洗乾淨手。
稍微擦了一下水珠,江聲走到朝晏身後,用力抱緊對方,溫熱的唇覆上那修長白皙的側頸,聲音迷戀。
「朝晏,我今天快要累死了,等到晚上,你要補償我。」
朝晏動作一滯,他透過廚房西側大開的木窗看向此時熔金色的落日,眼底一片空靜幽暗。
「知道了……」
江聲察覺到朝晏異樣的情緒,可他知道,對方身上那種負面陰暗的情緒,那種頹靡厭世的心緒是來自這個壓迫的世界。
在這種情況下,只能靠朝晏自己。
可是現在朝晏一心想要奔赴那座森林,奔赴死亡,他能短暫地救這個人一次,兩次,甚至是十次百次。
然而真正的生機需要朝晏親自去種下,才能在這個世界支撐起他。
江聲的主食就是每次狩獵隊捕獲的那些獵物,獸人們都是這麼吃,至於魚、羊肉、蔬菜這些,當然是用來養老婆。
洗完澡從浴室出來,江聲沒有回房間,而是靠在堂屋的門框上。
沒過多久,腳步聲響起,江聲抬眸看去時,就見朝晏雋美俊雅的面容被那螢石染上一種近乎孤寂的顏色,眼神靜謐幽暗。
朝晏被對方炙熱貪婪的眼神看得心中一緊,他走過去,還未說些什麼,就被江聲抵在了門上。
照明的螢石滾落在地,將屋裡的一切照出扭曲詭異的陰影。
江聲伸手去觸碰朝晏沾染著水汽的臉龐,粗糙的指腹從纖長的眼尾緩慢描摹到殷紅的唇瓣。
「寶貝,快補償我,我快等不及了。」
朝晏對上那雙沉在暗影里的眼睛,莫名覺得好像是被兇悍的野獸盯上了,連周圍的空氣都變得厚重黏稠起來。
他沒有說話,只是抬手覆在江聲的後頸,迫使對方靠近。
江組長忙了一整天,捕獵大型野獸需要花費精力,因為危險重重,精神需要高度集中,再加上來回走路,是真的有些累,哪裡比得上連門都沒有出過朝晏。
被朝晏調換位置,按在門上時,江聲其實有些猶豫,要不要故作姿態強勢一下,先親哭他老婆。
然而很快,江聲就沒有心思想這個。
靠!
他老婆這個學習能力,是真的要夸,夸上一萬句都不嫌多。
修長如玉的手掐在腰間,江聲一個晃神,就被抱到了桌上。
「江聲,要不要補償其他地方?」
朝晏笑了笑,骨節分明的手扣住江聲的膝蓋,指腹輕緩敲了兩下。
江聲呼吸沉重,他從朝晏漆黑幽暗的眼中看出一種病態的瘋狂,有些猶豫。
「你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