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會和母妃說的。」
留下這句話，齊姣狼狽跑回去，背影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夜青跪在地上，直到她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中，才緩緩起身，眼底的祈求與恭敬消失無蹤，只剩下深不見底的冷漠。
他本不想和九公主扯上關係，可是他不能眼睜睜看著瑤瑤被傷害。
為了妹妹，利用他人又何妨。
出宮途中，夜青遇到了前往欽天監的齊禎，兩人擦肩而過，他只來得及低頭避讓，齊禎沒有分給他一絲眼神。
原本準備直接出宮的夜青忽然改了主意，轉道往東宮方向去。
……
沈瑤瑤手裡的春卷咬了一半，面前好幾道菜都只嘗了一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昭昭被齊禎殿裡的下人拖起來，不容拒絕的力道一人一邊將她「請」了出去。
「姑娘沒有其他事就快回自己院子吧。」
昭昭一陣屈辱，像這樣人拖著扔出來，仿佛喪家之犬一般，著實欺負人。
「那她怎麼不走？」
她指向沈瑤瑤：「明明剛才殿下也讓她離開了。」
兩個侍從對視一眼，然後裝作什麼也沒看見、什麼也沒聽見。
「還請姑娘不要為難小人。」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殿下對裡面那位不一般，甚至可以稱得上縱容寵溺，這種情況下，他們要是敢像對待她一樣對待裡面那位，腦袋是不想要了。
從稱呼就能看出來，昭昭在東宮至今無名無份，太子也不重視，身份只比丫鬟高那麼一點，不尷不尬地叫一聲姑娘。
沈瑤瑤卻是正兒八經的主子。
甭管位份高低，她是造冊記載的太子選侍，從身份上說就是東宮的娘娘。
至少這兩位身份低微的侍從是不敢得罪的。
昭昭臉紅一陣白一陣，清麗的面容染上些許世俗的妒忌。
恰好這時，蕊月帶了兩名丫鬟過來，兩名侍從見此鬆了口氣，連忙迎上去：「蕊月姑姑您可算來了。」
「發生了何事？」
他們把之前的事情描述了一遍，苦著臉說：「殿下的吩咐小人不敢不從，還請您勸勸這位姑娘吧。」
蕊月面色冷冷的，先是看了一眼院內的沈瑤瑤，得到一個無辜帶著笑意的眼神，表情更冷。
她冷冷瞥了眼昭昭：「沒用的東西。」
枉她把她從小院裡放出來，還抬舉她和沈瑤瑤爭寵，沒想到一點用都沒有還惹惱了殿下，廢物！
昭昭臉色難堪。
兩個侍從眼觀鼻，鼻觀心，裝作沒聽見。
在深宮裡，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什麼話該聽什麼話不該聽，這些人精一樣的下人早就摸得透透的。
蕊月姑姑是先皇后身邊的人，從小看著殿下長大，十分得殿下看重。
由上及下，下人們也不敢在她面前造次。
蕊月對昭昭說：「行了，你先回去吧，這段時間不要出現在殿下面前，等殿下氣消了再出來。」
聽她這話的意思，是站在昭昭這邊的。
昭昭本以為自己再也沒有機會見到殿下了，沒想到事情還有反轉。
「您的意思是……」
蕊月不想與她多言，點到為止。
「你該慶幸如今殿下身邊只有你們兩個人。」
她不能看著殿下繼續專寵沈瑤瑤，那張臉實在太美，總是一副妖妖嬈嬈不正經的模樣，於殿下毫無益處。
殿下是儲君，不該沉迷女色。
這時，一個丫鬟突然從外面過來，走到蕊月身邊，湊到她耳邊說了些什麼。
蕊月眼中閃過驚疑，面上不動聲色，不著痕跡看了眼沈瑤瑤，似乎是與她有關。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很快，昭昭和蕊月先後離開，外面恢復安靜，沈瑤瑤心中全是問號，一臉莫名其妙。
不過很快又放鬆下來。
不管發生了什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吃飽喝足，沈瑤瑤伸了個懶腰，回到了自己宮裡。
兩個侍從在身後恭敬送她離開：「娘娘慢走。」
對比昭昭的待遇，天差地別。
難怪天下眾生都追名逐利，權勢的美好的確讓人沉醉。
沈瑤瑤住在側殿，走進宮門左拐，繞過正殿才是她的地方，身後的丫鬟盡職盡責跟在她身後，手裡拿著她從齊禎那裡贏來的戰利品。
小梨花早就自己跑回來了，現在估計正躺在屋裡的貓窩玩呢。
沈瑤瑤腳步輕快了些，回去擼貓！
就在此時，一道熟悉的像鳥叫聲一樣的聲音響起，沈瑤瑤腳步一頓，突然停下。
身後的丫鬟疑惑：「娘娘？」
沈瑤瑤眼神閃了閃，然後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笑著說：「你們在外面等著，我自己進去，小梨花膽小，別把它嚇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