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腳步放輕,走近那隻蝴蝶。
只見剛才還機敏警惕的蝴蝶像是腿被黏住了一樣,停在花上一動不動,輕輕鬆鬆被捏住翅膀捉了起來。
「公主,奴婢抓到了!」
亭盈興奮地捏著蝴蝶沖沈瑤瑤的方向舉起。
沈瑤瑤:「……」該說不愧是女主,就是得老天爺偏愛嗎?
她哼了一聲,沒忍住想再次嘗試一次。
「你過來。」
亭盈捏著蝴蝶走過去:「公主?」
沈瑤瑤指著最近的一朵花:「把蝴蝶放那兒。」
「啊?」亭盈不解。
「少廢話,讓你做什麼你照著做就行了!」
亭盈只好按她說的做,說來也奇怪,這蝴蝶到了亭盈手裡竟真的聽話乖乖不動,微風輕拂過,花枝搖曳,蝴蝶安靜停在上面。
沈瑤瑤見此,覺得有希望。
然而她剛走近一點,蝴蝶就扇著翅膀飛到了空中。
待她停下,蝴蝶才慢悠悠飛回來。
沈瑤瑤不信邪,反覆試了幾次得出一個結論,這只不識好歹的蝴蝶就是故意的。
她氣惱地讓亭盈重新抓起它不許鬆開。
「拿去內務府,告訴他們,不管用什麼辦法,我要得到一隻不會動不會飛,漂漂亮亮任我把玩的蝴蝶,要是做不好,就讓皇兄砍他們的頭!」
可憐的蝴蝶前一刻還在飛,後一刻就要變成標本了。
亭盈對於小孩脾氣的沈瑤瑤早已習慣:「是,奴婢遵命。」
吩咐完,沈瑤瑤氣消了點。
「你說你剛才遇到了認識的宮女,哪個宮的,我見過嗎?」
亭盈心中一慌,差點把蝴蝶放走。
「你小心點,別讓它飛走了!」沈瑤瑤更加不高興:「你今天怎麼回事,一直走神,再這樣就真罰你去浣衣局當苦力!」
亭盈壓下心裡的驚慌:「公主恕罪。」
她飛快想著託詞,心跳得越來越快:「那個宮女是冷宮的,和奴婢是同鄉,冷宮條件艱苦,經常找奴婢接濟。」
冷宮確實有這麼個人,也確實經常找她接濟,但絕不是剛才。
好在沈瑤瑤沒有追問,信了她的話。
「算了,去找皇兄。」
這幾年,在蕭重寒的寵溺縱容下,沈瑤瑤養成了有事沒事就往他那裡跑的習慣。
有事解決不了找皇兄,沒事無聊了也找皇兄,活脫脫一副離不開皇兄的模樣。
用現代的話來說,就是「哥寶女」。
王安經常在想,要是陛下有了皇后,或是五公主出嫁了,兩人還天天這麼黏在一起,皇后和駙馬會不會吃醋?
說起皇后,讓人驚訝的是蕭重寒五年來竟一直未選妃。
不管前朝大臣怎麼勸,他都以為先帝守孝為由拒絕。
起初的三年人們還感嘆陛下純孝,後兩年就徹徹底底著急起來,不說皇后妃嬪,後宮裡連個侍寢的宮女都沒有,登基五年沒有子嗣,這在歷朝歷代都是絕無僅有的事。
走在路上,沈瑤瑤想起了沈從錦的話。
——你是母妃的家族親人嗎?
——是。
「奇怪。」沈瑤瑤怎麼想都覺得不對,「母妃的家族是丞相府,外祖一家姓魏,沈將軍姓沈,姓氏都不同,如何說是家族親人?」
亭盈知道是怎麼回事,卻不敢說出來,只能低著頭當啞巴。
沈瑤瑤到的時候沈從錦還在裡面,她熟門熟路走到偏殿等候。
偏殿原本只是偶爾待客用,現在卻幾乎成了沈瑤瑤的專屬茶水間,每次有大臣進宮與蕭重寒商討政事,她就在這裡等著。
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這裡的糕點比她宮裡的更香甜一些。
亭盈問御書房的小太監要了個盒子把蝴蝶裝了起來,安靜立在一旁,心卻已經飛到了沈從錦身上。
沒過多久,王安走進來。
「五公主,陛下喚您過去。」
看樣子沈從錦已經離開了。
亭盈心重重跳了一下,忽然說道:「公主,這蝴蝶看上去不太好,都不動了,看著像是快要死了。」
聽見這話,沈瑤瑤邁出去的腳步停下,皺眉瞥了瞥那隻半開的木盒子。
亭盈解釋道:「蝴蝶死了翅膀光澤就不好看了,要不奴婢現在就送到內務府去,讓他們抓緊時間想想辦法?」
沈瑤瑤哪裡看不出她是想去找沈從錦,沒有為難:「那你去吧。」
亭盈面露喜意:「是,奴婢這就去。」
御書房裡,蕭重寒難得清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