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玉沒動。
「我讓你滾出去,你沒聽到嗎,還是說現在我說話不管用了?」
現在的沈瑤瑤就像一個敏感脆弱的小獸,別人任何無心的舉動都能讓她情緒大變。
代玉感到無措,不禁想到如果王公公在這裡就好了。
她低下頭愈發恭順:「奴婢讓人熬了粥,公主睡了這麼久,想必餓了,等您用過膳奴婢再走。」
「我不餓,你現在就出去!」
沈瑤瑤抓起床上的枕頭就往代玉身上扔,聽不進去任何話,只想自己一個人靜靜。
代玉沒辦法,接住扔過來的枕頭,無奈放回床上:「那奴婢先出去了,公主如果餓了,叫奴婢一聲就行。」
腳步聲逐漸遠去,房門吱呀一聲打開又合上,屋裡只剩沈瑤瑤一個人。
沈瑤瑤知道代玉沒走,就在外面站著。
她抱著被子,強忍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嗚咽聲從喉嚨擠出,身子一顫一顫的,和著幽幽跳動的燭火,格外惹人心疼。
哭了一會兒,耳邊再次傳來腳步聲。
沈瑤瑤頭也不抬:「不是讓你滾嗎,怎麼又進來了?」
一片陰影撒下,來人不僅沒走,反而靠得更近。
沈瑤瑤紅著眼眶抬頭,人影透過淚水扭曲模糊,卻還是一眼就能認出。
她怔怔道:「皇兄?」
蕭重寒抬手擦掉她的眼淚:「哭什麼?」
臉上真實的觸感提醒著沈瑤瑤這不是夢。
她猛的撲到眼前之人懷中,帶著哭腔嗚咽出聲:「皇兄,你怎麼才來,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
蕭重寒感覺心像被一雙大手緊緊攥住一樣,呼吸都是疼的,很不是滋味。
他輕拍女孩的背,安撫道:「胡說,皇兄怎麼會不要你?」
懷裡的女孩哭得一顫一顫:「你騙人,你今天都不見我,還讓人把我趕出宮,是不是因為我不是公主,所以你討厭我,不想見到我?」
蕭重寒知道自己做得太極端了點,坐到床邊,將女孩摟在懷裡安撫:「是皇兄不對,皇兄不該那樣對瑤瑤,皇兄錯了。」
沈瑤瑤哭聲漸漸變小,轉為抽噎。
心裡的情緒發泄出來,沈瑤瑤抽泣著抬頭,眼前之人溫柔的模樣還像以前一樣,未有絲毫變化。
「不哭了?」蕭重寒問。
沈瑤瑤忽然感覺委屈,他怎麼可以做出那麼過分的事後,還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跟她說話,就好像是她無理取鬧一樣。
沈瑤瑤一把推開他,扭頭轉向一邊,用後背對著他:「我哭不哭關你什麼事,反正你都不要我了。」
「瑤瑤……」
「別叫我,我討厭你!」沈瑤瑤並未回頭,大聲發泄自己的委屈與不滿。
蕭重寒嘆息一聲。
兩人都不說話,屋裡一下子安靜下來。
沈瑤瑤抽泣了一會兒,耳朵動了動,沒有聲音,他不會走了吧?
沈瑤瑤急了,連忙回頭,看到蕭重寒還在,又毫不猶豫地扭回去。
「你怎麼還沒走?」她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
蕭重寒不僅沒走,還伸手把女孩撈了過來。
沈瑤瑤不願意,掙扎著不讓他抱:「你放開我,我討厭你,你走啊!」
蕭重寒略施了點力,輕鬆把人壓制在懷中:「聽話。」
「我不聽!你都不要我了,我為什麼要聽你的話?」
沈瑤瑤見掙扎不開,直接張嘴咬了上去。
蕭重寒嘶了一聲,卻沒移開胳膊,女孩越咬越重,像是要把他胳膊咬下來一塊肉似的。
沈瑤瑤咬了沒多久就後悔了,又不甘心就這麼鬆口,半天下來反而弄得她下巴酸。
蕭重寒好笑地捏住她下巴:「聽話,鬆開。」
沈瑤瑤不情不願地鬆口,還是不理他。
「還生氣呢?」
沈瑤瑤哼了一聲。
蕭重寒想了想,再次將手臂伸到她嘴邊:「那再咬一口出出氣?」
沈瑤瑤一下子破功,重重把他拍開:「你真討厭!」
蕭重寒笑了一聲:「是,朕討厭,那朕現在就走。」
「不許走!」
沈瑤瑤又氣又惱,眼淚再次冒出來:「我就知道,你根本就不是真心來看我,你都把我趕走了,還不許我罵你一句?說走就走,一點誠意都沒有!」
蕭重寒總是忍不住逗她,結果逗哭了自己又心疼。
他輕輕拭去女孩臉上的淚痕:「朕和你說著玩呢,朕不走。」
沈瑤瑤睫羽低垂,被淚水打濕成一簇一簇的,紅通通的眼眶顯得格外惹人心疼。
「我要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