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玄夜原本準備離開的心思淡了下去,揮手撐了道屏障,沉思片刻後,決定在這裡守株待兔。
重來一回,玄夜不會再被白妤那個女人騙了。
至於那個小魅魔,如果她聽話,玄夜可以不介意她低等魔族的身份,破格讓她做自己的魔妃。
仙魔大戰的戰場位於天族和魔族交界處,同時有一部分與人界接壤。
沈瑤瑤和姬懷玉選擇去人界。
姬懷玉身上有傷,還不輕,在失去記憶對自己身份一無所知的情況下,他不會冒險留在原地,也不會去魔族或是天族。
人界是個很好的選擇。
一片荒無人煙的密林中,枯葉被踩碎,不知名的昆蟲發出叫聲,風吹過林隙簌簌作響,一男一女兩個身影挨得很近在趕路。
沈瑤瑤本來就法力低微,人界靈氣稀薄,可謂雪上加霜。
「懷玉,我走不動了。」
沈瑤瑤緊緊扒著姬懷玉,恨不能變成一個掛件貼到他身上,貪婪地呼吸著從他身上溢散出來的靈力。
明明受傷的是他,撐不住的卻是自己。
沈瑤瑤感受到了這個世界對低等魔族深深的惡意。
姬懷玉無奈地看著分外黏人的妻子:「瑤瑤,你貼的太近了,我不好走路。」
沈瑤瑤充耳不聞,甚至倒打一耙:「你嫌棄我了嗎?」
姬懷玉:「……不是。」
姬懷玉停下來,把沈瑤瑤拉開,在她控訴的目光中蹲到她面前。
沈瑤瑤茫然:「你做什麼?」
「不是走不動了嗎,上來,我背你。」
沈瑤瑤眼睛睜大,驚訝了一秒,然後歡歡喜喜地趴上去摟住他脖子:「懷玉你真好!」
姬懷玉笑了笑:「既然我們是夫妻,我自然要照顧好你。」
沈瑤瑤眼神飄忽一瞬,略顯心虛地嘟囔:「你知道就好。」
男人身上的血跡還未處理,一身白衣星星點點的血像梅花綻放其上,冷白如玉的耳垂不知何時沾到一點血跡,散發著絲絲縷縷的靈氣。
沈瑤瑤盯著那處紅點,眼神慢慢發直。
她緩緩湊近,不滿足於那點微薄的靈力。
女人突然安靜下來讓姬懷玉很不習慣,正準備詢問,耳垂上濕漉漉的觸感讓他腳步一頓。
沈瑤瑤輕輕將那滴血舔掉,靈力從舌尖蔓延,不再如之前一樣隔靴搔癢,這是她第二次嘗到玄夜的血。
察覺到男人停下,沈瑤瑤做賊心虛:「怎麼不繼續走了?」
姬懷玉看不到沈瑤瑤,只能憑藉感覺猜測她做了什麼。
這個小魅魔什麼都好,就是太黏人,還想趁機親他,即便……即便是夫妻,也不該如此浮浪。
姬懷玉輕咳一聲,意有所指:「雖然這裡沒其他人,但有些事……不太適合在外面做。」
沈瑤瑤沒聽懂,茫然道:「哦。」
見她還算乖巧聽話,姬懷玉鬆了口氣。
姬懷玉沒有之前的記憶,對這個自稱是他妻子的魔族也無特殊感覺,不過,若是她一直這麼乖巧聽話,他不介意暫時充當好丈夫的角色。
「天就要黑了,我們得儘快走出這片樹林。」
姬懷玉傷勢嚴重,暫時無法運轉靈力,沈瑤瑤法力低微,連年輕力壯一些的人族男子都比不上,他們只能依靠最原始的方法離開。
沈瑤瑤點了點頭,又想到他看不到,開口說道:「那你走快點。」
姬懷玉無奈地嘆了口氣,認命地背著自己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妻子繼續走,默默加快了步伐。
男人白衣染血,負重前行,偏偏那張臉清冷如玉,眼裡透出淡漠的神聖感,與身上的傷勢割裂開來,讓人不自覺忽略他的狼狽,仿若獨坐高台的神明。
沈瑤瑤良心發現,終於意識到姬懷玉還受著傷。
「你身上的傷怎麼辦?衣服上全是血,要不要找個地方療一會兒傷,把身上的衣服換了?」
她低喃:「不然出去嚇到別人,被當成壞人趕走該怎麼辦?」
最重要的是會連累她。
姬懷玉自動忽略後半句話:「眼下沒有療傷的東西,只能先出去再想辦法,至於衣服,你身上可有合適更換的?」
沈瑤瑤立馬否認:「我天天餓肚子,哪裡有多餘的精力置辦你的衣服?」
「餓肚子?」
姬懷玉從心底湧出疑惑,儘管沒有記憶,但潛意識告訴他,他並不是一個會為這種事擔心的人。
「我以前經常讓你餓肚子嗎?」他不動聲色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