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記憶中的父親不一樣。
記憶中,父親是威嚴的,高大的,少言少語的。
可現在,他已經蒼老憔悴了許多,兩鬢白髮令他看起來更加佝僂憔悴。
「老臣參見顧昭儀......」
見他就要下跪,顧江漓立馬上前將他扶起。
「父親...雲光殿中沒有外人,不必行此大禮了。」
顧父蒼老的一雙眼睛裡含著淚花,似是想從眼前這個裝扮華麗、光鮮亮麗的女子臉上看到曾經懵懂乖巧的女兒模樣。
「江漓,你的身子好些了嗎?我聽說你之前小產......」
「父親放心,女兒身體已經康復了。倒是您,身體可還康健?」
顧江漓也知道自己這個問題明顯是顯而易見的。
顧父在短時間內先後失去了妻子、姨娘還有一個女兒。
這樣親人離世的重大打擊,他不可能像沒事人一樣享受安逸生活的。
「女兒,你好,我這個當爹的也就好。
「我在家裡聽說了後宮最近發生的事情,真是沒想到張姨娘和茹兒會做出這種事情......
「還好...還好你沒事...孩子總會有的...」
顧江漓低下頭,帶著父親往外走。
「父親說的不錯,孩子總會有的。父親跟我走吧,我帶您去見顧江茹。」
按理說,她用不著做這樣帶路的事情。
但是這畢竟是她在世上最後一個帶著血緣的親人。
能多陪他一段路總是好的。
冷宮的路她並不陌生,父親身後跟著幾個抬屍體的工人,一路直行前往。
顧江漓站在冷宮門外沒有進去。
父親到了以後,抱著顧江茹的屍體哭了一陣,就認命般的讓工人用擔架抬著顧江茹走了。
「江漓,你是個好孩子,宮中的路,比任何地方都難走,你身邊再無親人,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
顧父的話都是好心。
她又何嘗不清楚宮內的路不好走呢?
「父親不用擔心我,您在家中養好身體,有什麼事記得給女兒來信。」
顧父拉著她的手,萬語千言都沒有一句「保重」來得有分量。
宮門前,兩人正要話別,顧父的眼神卻落在遠處一個太監的身上。
顧江漓見他出神,便順著他的目光望了過去。
「怎麼了父親?那個人你認識?」
遠處的太監正在訓斥一個剛入宮的新丫頭,對著那個十三四歲的小丫頭,一邊扇巴掌一邊辱罵著。
顧父眉頭皺起,神色哀痛地點點頭,「就是那個公公來顧府傳的陛下口諭,讓你母親儘快以死謝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