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鐘氏發瘋的原因。
「我兒子呢?王爺為什麼還沒有把我們的兒子帶來?」鍾氏如今的打扮很是素淨,此時滿眼憤恨地看著蕭廣恆,這個她自己選擇的後半輩子的依靠。
她從回來之後就再也沒能見過兒子。
也走不出這個小院兒,每次蕭廣恆過來這邊,她都要提起兒子,讓他趕緊把兒子帶過來。
可每一次都被找理由搪塞過去了。
一次一次又一次的希望落空,鍾氏終於忍不住開始摔東西了,她狀若瘋癲地質問。
「蕭廣恆!你把我兒子弄到哪裡去了?說啊!」
望著這個理智全無、面目猙獰、雙目赤紅的鐘氏,從她身上、再也看不見以前端莊優雅的影子。
蕭廣恆疲憊地揉了揉眉心,略過滿地的狼藉,走到椅子那坐下,試圖繼續安撫她:「庭陽現在很好,你不要擔心。」
又是一個重物的落地聲響起,鍾氏瞪著一雙通紅的眼睛:「很好!很好!很好!你每次都這麼說,我現在只有一個兒子了,你為什麼不讓我見他!」
「沒用的男人,我怎麼會嫁給了你,把我兒子還給我!還我!」激動之下,鍾氏幾步上前一把揪住了蕭廣恆的衣領。
她這樣一副完全無法交流的樣子,讓蕭廣恆徹底沒了耐性,從回來之後就一直在鬧,片刻不肯消停!
拼盡全力保住了她一條命,連累他自己也被父皇厭棄。
結果竟是連她半句的好話都沒有換回來,每次見面都是無盡的爭吵、咒罵、指責。
他累了,太累了,身心俱疲。
伸手扯掉鍾氏的手,蕭廣恆崩潰大吼:「你瘋夠了沒有?是我不想讓你見兒子麼?宮裡特意交代、以你卑賤侍妾之身不可撫育皇嗣,現在明白了麼?清醒了沒有?」
「能不能別再鬧了?」
其實宮裡傳過來的原話比這還要難聽得多,說鍾氏身份卑賤,人品卑劣……撫育皇嗣不知道會教養個什麼玩意兒出來,所以特意交代不讓她跟兒子接觸。
蕭廣恆能有什麼辦法?抗旨麼?
為了這個女人,他苦心經營的賢名沒有了,往上爬的通天路被堵死了,百姓唾棄,父親厭棄。
全毀了,結果她事到如今還在鬧!
蕭廣恆跟她吐露了事情的原委,是想她能夠理解現在齊王府艱難的處境,不要再鬧著見兒子,卻沒想到反而激起了鍾氏更大的怒火。
「我卑賤?你說我卑賤?我做這些都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你兒子?事到如今你倒覺得我卑賤了?我淪落到現在的下場,都是因為你!」
「你為什麼要娶付氏那個賤人?」
「都怪你!怪你!好,你不敢抗旨,必須要娶付氏,可你為什麼偏要生下那兩個小賤種?啊?」
「生下蕭蘭因那個小賤人也就罷了,為什麼還要繼續生?你就那麼想要兒子麼?」
「偏偏要跟付氏生出個小賤種來擋庭陽的路!是你逼我那麼做的!」
說完這句鍾氏停下摔東西的動作,繼而又冷笑個不停,語氣陰森森的低語:「還有!你敢說你不知情麼?你敢說我下手的時候你不知情麼?你不是也默認了麼?我是兇手,那你就是幫凶!」
「我卑賤狠毒,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蕭廣恆,你也是個沒人性的畜生!」
蕭廣恆被她說中了最不堪的心事,是啊,鍾氏想要害付氏的兩個孩子、是為了給庭陽掃清障礙,對鍾氏來說那兩個孩子非親非故,死了也不心疼。
而自己呢?那都是自己嫡親嫡親的血脈,他卻坐視他們去死!這豈是人能做出來的事?
不敢面對也好,想要掩飾什麼也好,總之蕭廣恆氣急敗壞地狠狠甩了鍾氏一巴掌。
這一巴掌把鍾氏徹底打傻了、久久不語,頭偏過去,嘴角破了口子溢出血來,舔了一下一嘴的咸腥。
而蕭廣恆怔怔地看著自己的手掌,下意識的想要伸手撫摸一下鍾氏的臉。
卻被她偏頭躲過。
心裡一痛,他們到底是怎麼就走到了當今這個境地的?
踉蹌的起身往門外走,背影蕭索又狼狽,他甚至不敢回頭看一眼這個他深愛著的女人。
只留下一句:「你冷靜一下,我晚點再來看你。」
眼見著他頭也不回地走遠,鍾氏捂著臉蹲下身子痛哭出聲。
……
同一時間,蘭因一身黑衣、黑布蒙面,正在當梁上君子。
以前的靖國公府,如今的靖國候府,她摸了很久才摸到書房的位置,正準備掀開瓦片的時候,腦海里的377語氣興奮地開口。
「宿主!宿主!打起來了!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