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萬沒想到來吃個酒席竟還成了局中人了!
看著大門外的蘭因,再看看她身後那幾個又高又壯的兵士,這場面,一看就來者不善啊,客人們頓時後悔不該來湊這個熱鬧!
榮國公一家面色難看的面對門外一身黑衣的蘭因。
謝賢掃視一圈,門外這看似熱鬧卻又不同尋常的場面、令他面沉如水,袖中的拳頭捏得死緊,暗中深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勉強擠出個笑臉。
對蘭因好聲好氣發問:「郡主,您這是做什麼?今兒個可是您和犬子的婚宴,這大喜的日子,咱們就沒必要鬧了吧?」
蘭因勾唇笑了一下,可那笑容卻不達眼底。
不欲同謝家人講什麼道理,她「錚」地一聲,從劍鞘里抽出了赤魂劍,神劍殷紅如血的色澤、寒光凜冽的劍鋒、令人不寒而慄的劍氣……
一切的一切,無一不是在告訴眾人,這把劍、它不同尋常!
而蘭因拔劍,似乎是一個訊號,她身後的幾個士兵也相繼拔劍出鞘,虎視眈眈的看著謝家門內那些人。
蘭因吊兒郎當的挽著劍花,似笑非笑的看著門內情不自禁後退一步的眾人。
「來參加宴會的可以走了,我不會攔著!」
「至於謝家人……」說到這裡,蘭因轉頭面對程風:「告訴弟兄們,給我圍好了!謝家人若是想逃出府,無論是爬牆還是闖門,一律格殺勿論!」
程風又笑出了一口大白牙,他賤嗖嗖的舔了下嘴唇,自信滿滿道:「大小姐放心,兄弟們都是您手把手訓練出來的。」
「絕對不會放走一個!」
格殺勿論四字一出,現場的氣氛頓時變了!
這好好的一場婚禮,似乎下一刻就會變成一場血腥的殺戮!
圍觀群眾之中,有些膽小的,聽到這種話已然心生退意,看熱鬧可以,但太過血腥的熱鬧……他們不敢看啊!
群眾的反應尚且如此,就更不要提正面遭受死亡威脅的謝家人了,他們惶恐,他們害怕,他們強裝淡定。
謝承濟壯著膽子走上前一步,企圖跟蘭因講道理。
「裴、不,郡主!您到底要做什麼?我謝家到底是哪裡招惹到了您,讓您自從來京之後,就一直抓著謝家不依不饒?」
「您倒是說出個理由來啊!到底為什麼?」
他實在想不明白,想破了頭都沒能想明白到底是為什麼!!!沒道理的啊!他們二人被太上皇賜婚之前,彼此連話都沒有說過一句!
只在五六年前,裴小姐進京的時候打過一次照面而已啊!
到底是如何結下的仇怨?讓她竟然要對謝家要下此殺手?
蘭因嗤笑一聲,拎著劍欺身上前一步,毫無徵兆的抬腳,一腳把謝承濟給踹得老遠,眼神睥睨,看他如同在看螻蟻。
「沒讓你說話,就給老子把嘴閉上!你跟你那個愛妾一樣令人生厭!」
說完這話,蘭因掃視了一圈被嚇成了鵪鶉的客人們。
冷笑一聲,眼神晦澀的幽幽低語:「你們還不走?是想留下來陪謝家人一起死麼?」
此話一出,客人們如夢初醒,一個個小心翼翼的往外走,邊走還要邊注意看蘭因的臉色。
尤其是走到她身邊的時候,渾身的肌肉都繃緊了。
生怕她一劍就朝著自己砍過來!
好在蘭因是真的沒有為難他們的打算,管你是貪官污吏也好,亦或是草菅人命的佞臣也罷……這些人都是裴奇的工作。
蘭因不想管也管不過來。
當最後一位賓客離開謝府,蘭因身後的幾名士兵立刻重新擋在了府門前,手中劍寒光凜冽,讓人望而生畏。
謝家人不知道自己即將要面對的是什麼命運,但,想來也絕對不是什麼好事兒!
謝賢身為一家之主,在這一瞬間似乎蒼老了好多歲,他長長嘆氣,近乎絕望的發問:「郡主,你到底想要我們怎麼樣?」
「我謝家同裴家無冤無仇啊!何至於此,何至於此啊!!!」
「如果是因為犬子曾經的冒犯,這麼多次,您也該消氣了吧?難道非要我謝家人以死謝罪麼?」
蘭因歪頭一笑:「未嘗不可啊!國公爺要自裁麼?要不要把匕首借你?」
謝賢:「……」
謝賢:「!!!!!!」
能不能講點道理?
裴蘭因她是瘋子麼?
惹上她謝家真是家門不幸,倒了八輩子的血霉!
他胸口悶痛的想要吐血,一時語塞,不知道應該怎麼回應蘭因的這句挑釁。
死是肯定不想死的!年紀越大的人就越是惜命,而且他貴為公爵,憑什麼去死!
但他們現在不知結怨的緣由,這個結想解開,都不知道從何處下手啊。
他不知道說什麼,蘭因卻不會等他一直在門口嘰嘰歪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