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承濟痛恨此刻的退縮,但……也側面看清了自己的內心,也許比起愛余沐零,他更愛自己!
為了另一個人犧牲,當一輩子瞎子這種事情……
他不願意!
蘭因笑眯眯的提著劍,在他的眼前來回比劃著名,戲謔道:「怎麼?怕疼?自己下不去手?要不要我來替你動手?」
「你放心,我下手很快,一定不會讓你感受到太多痛苦,試試麼?」
謝承濟瞪著一雙驚恐的眼睛,用盡全身的力氣往後縮,那血紅的劍尖就在眼前,他甚至能感受到劍身透體而出的凌厲劍氣。
他也想像個男人一樣硬氣些。
可是做不到啊!這一刻謝承濟甚至不敢轉頭去看余沐零的表情,也許她在失望?在傷心?在後悔今生選擇了他這個窩囊男人?
不管她的表情是什麼樣子,他也已經無暇去確認了。
眼見著蘭因手中劍已經逼近他的雙眼,謝承濟終於再也承受不住內心的煎熬和恐懼,連滾帶爬的站起身,驚叫一聲、狼狽的逃走了。
沒種的留下余沐零一個人,獨自面對尋仇的蘭因……
陸菀見兒子逃走,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余沐零則震驚到連哭聲都停頓了,她實在沒法想像、平時對著自己山盟海誓的那個男人,竟然會丟下她一個人就這麼跑了?
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的窩囊廢,她當時是鬼迷心竅了麼?竟然會委曲求全給這個人做了妾室?
要是國師還活著該多好啊,起碼他強大到能保護自己不是麼?
剛這樣想著,余沐零轉過念頭,隨即苦笑一聲。
沒用的……
玉書國師再強大,不還是在皇家獵場剛一出現,就被眼前這個女人剝皮抽筋了麼……
她完蛋了!
余沐零確實完蛋了,蘭因眯著眼睛、眼見著謝承濟頭也不回的跑得沒了蹤影,一邊對這兩人的愛情感到可笑,一邊暴力的扯過余沐零。
一句廢話都沒有。
拎著劍直接刷刷兩劍,給余沐零的嘴角做了個整形,嘴角延伸到耳根、兩道猙獰可怖的傷口鮮血淋漓,可從視覺上看……
又是一個詭異的笑臉。
余沐零疼到尖叫,可她越是尖叫,兩側傷口流的血就越多。
蘭因揪起她的頭髮欣賞了一會兒這個笑臉:「我想讓你像前世一樣笑,既然你自己做不到的話,我就只能幫你做個笑臉了。」
「滿意麼?瞧,這個笑臉兒多好看。」
好、好看???可怕才比較對吧!那猙獰的笑臉……真是看一眼都要做噩夢的程度!到底是從哪裡能看出來好看來?
圍觀的謝家人噤若寒蟬。
不敢動更不敢出聲,生怕下一個倒霉的就是他們自己!
蘭因今天卻已經沒興趣繼續折騰這幫小渣渣了,她甩掉了劍上的血珠,轉身朝著主院的方向大步離去。
留下了疼到抽搐、哭嚎不止的余沐零和被嚇到肝膽欲裂的謝家人。
……
主院的院子裡,程風帶著蘭因手底下的幾個兵正等在這裡,蘭因對他們招招手,幾個糙漢子屁顛屁顛的跑過來:「大小姐。」
蘭因隨意點點頭,輕聲問道:「給你們一個發財的機會,要不要?」
程風笑著露出他那一口標誌性的大白牙,激動的搓手手:「大小姐,有這等好事兒,我們才不會拒絕呢!」誰拒絕誰是傻子好不好。
都是已經成家的男人,家裡還有爹娘、妻子、孩子要養,他們這幫人已經算是走運的了,能跟在大小姐身邊,軍餉高高的。
但天上掉下來的錢財什麼的,果然還是多多益善啊!
誰會嫌銀子多呢!
蘭因笑著瞥了這幾個壯漢一眼,倒也沒計較他們身上的這股子痞氣。
指著這偌大的榮國公府,隨意道:「這宅子裡的一切東西,你們這兩天安排人搬空,喜歡的就自己收著,不喜歡的就典當出去。」
「所得錢財你們一起分了就是。」
程風一愣:「所、所有?」
蘭因點頭:「對,所有,屏風擺件兒、名家書畫、金銀珠寶……甚至桌椅板凳,只要你們能搬走的,全部清空,不要給謝家人留下一星半點兒。」
謝家人前世不是搶了原主的嫁妝麼?那她這回就散盡謝家的家財,多好。
既報了仇,又豐富了手下士兵們的腰包。
一舉兩得。
程風同另外幾人相互對視一眼,彼此眼睛都亮的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