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佳然搖搖頭:「不……沒有……剛剛謝謝你……」
江暮白沒看她們,只垂眼望著林皓宇。
這讓宋佳然悄然放鬆了點。
林皓宇似乎也冷靜了下來,一雙眼睛陰厲地抬起。
「你想怎麼辦?」就算宋佳然什麼都沒說,朝笙也能夠七七八八地猜出事情的原委。
她看了眼這灰撲撲的更衣室,拋開對錯與否,如果真的喜歡,又怎麼會選在這樣的地方?
「我……不想告訴老師,所以能替我保守住這件事情嗎……」宋佳然低下頭來,睫毛上的淚水將墜未墜。
她長長的呼出一口氣來,鼓足了勇氣,才這樣與朝笙說。
這是難堪的事。
無論對她,還是對她的父母。
如果鬧大了,她能想像到父母會有多麼激烈的反應。
還有其他人異樣的目光。
報警更不必想。
宋佳然咬著下唇,江暮白也出現在這——但他向來少言,也許不會說給其他人,也許他甚至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朝笙沒說話。
宋佳然有些不安,聲音絮絮:「我最後……也沒真有什麼事。再者,學校知道了,你也會有處分……那多不好……」
處分對朝笙來說其實不痛不癢。
她臉上沒什麼表情。
但朝笙感受到了宋佳然強烈的羞恥感與慌亂。
「我們會替你保守秘密。」她聲音平靜,「但這並不是你想瞞就能瞞下去的。」
宋佳然撥浪鼓似的搖頭:「可以的……我家裡知道有運動會,我說我摔了就行……」
朝笙的目光掠過她細白的脖頸上深色的吻痕,又輕輕地移開。
她站起身來:「你過會兒去下校醫室吧。」
宋佳然連忙點頭,她扶著衣櫃的櫃門站了起來,侷促地整理著衣服上壓出的褶皺。
「我陪你去?」
宋佳然密匝匝的眼睫毛微顫,過了一會兒才細聲道:「不用這麼麻煩的。」
她極力的想把這件事情塑造成一件尋常不過的小事——她只是摔了跤才去校醫室的,沒有驚嚇,沒有恐懼,所以不需要人大費周章的照顧和陪伴。
「行。」朝笙說,「你去吧。」
江暮白把門又拉開了些,仍是避開宋佳然的姿態。
穿過竹林的細碎日光落在更衣室外,把灰暗的更衣室也照得亮堂了些。無論如何,秋天的陽光總是明媚美好的。
林皓宇最終也沒站起來,仍坐在原地,宋佳然匆匆地瞥他一眼,離開時帶著些慌不擇路的意味。
直到宋佳然的身影在竹林外若隱若現,朝笙才移開了眼。
林皓宇聲音嘲弄:「怎麼,讓佳然先走了,不想她和我沾上關係啊?」
少女身體柔軟的觸感仿佛還在掌心,他忽然笑起來:「聞朝笙是吧……」
「你也別太自以為是了。」
朝笙撿起剛剛隨手扔開的棍子。
她的裙子因為這場鬧劇沒能換下,天青禮服下的身體修長而筆直,走起路來裊裊婷婷。
林皓宇往後退去:「你瘋了?!」
她手臂舒展,對於林皓宇的話充耳不聞。
一道風掠過他高高腫起的臉頰,這根辛苦的拖把杆兒停在了林皓宇的耳畔。
「還是會害怕的,對吧?」朝笙垂著眼,用拖把杆戳了戳他的小金毛。
林皓宇死死地盯著那根髒兮兮的棍子。
「走嗎?」江暮白沉默地旁觀完這件事情的結局,才終於又開了口,「我餓了,去食堂吧。」
「唔。」朝笙應了聲,把木棍扔在了林皓宇手裡,「其實我也有點。」
「衣服還在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