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一霎之間,光陰流轉。謝玄暮站在時間的這一頭,看到另一端小小的朝笙。
修行歲月長,十年不過眨眼。
可這十年裡,勘鍊氣,入築基,成金丹,都是與她一起。
青梅竹馬不為人所提及,人皆說是他們是青雲宗三絕,是問道路上的對手。
謝玄暮眼睫微顫,放下了人偶。
欲蓋彌彰一般,他又重新拿起了刻刀。
刀鋒轉動鑿刻,青年盤腿坐於長廊上。
木屑落滿了膝頭,謝玄暮刻出了自己小時候的模樣。
放在朝笙的人偶旁邊——私心更昭然若揭了。
他默不作聲,擰著眉頭,開始回憶小時候的裴若游。
扎著個圓髻,杏仁眼總是有很溫和的彎弧。薄唇,下巴微微有些尖,這是因為身體不好的緣故。
平心而論,裴若游一直是個討人喜歡的小孩。
乖巧,安靜,溫和。
但待到他們長大,某一天就心照不宣疏遠了。
謝玄暮將三個人偶依次排好,打量了一會兒,猶覺有些不夠。
大師兄撣去滿身的木屑,又刻出一個蘇珏,刻了星津星渚,到最後,那些稍微相熟的弟子通通被青雲宗大師兄刻了出來,朝笙的小人偶混在其中,一點兒都不明顯。
天色熹明,謝玄暮扭頭,人偶已經排滿了迴廊的一角,若他再刻幾個長老,都能開啟護山大陣了。
「……」
謝玄暮將刻刀收進了袖裡乾坤,又讓傀儡把人偶都收進去。
安靜了一整夜的傀儡終於又動了起來。
「師妹!師妹!」傀儡人的大嗓門一如既往,嚷嚷著去拿人偶。
謝玄暮長眉微挑——或許聲音的法陣需要改良一下了。
他面不改色,從傀儡人手下撈走了「朝笙」,任它們抱著其他的人偶去了庫房。
衣袖翻轉,誰也不知,青雲宗大師兄的乾坤之中,藏著一個小小的私心。
謝玄暮重新將扳指戴上。
日光透過晨霧落在他身上,他起身,入內室換了一身衣裳。
清晨的青雲宗很熱鬧。
長老們往北辰峰靈犀宮趕去——鍊氣、築基的弟子都要在靈犀宮學習基礎的術法。
各峰的弟子早已經等在了課堂。
除了——明光峰的劍修們。
紫微台周圍聚滿了抱劍的猴。
紫微台上,藍衣的少女看著摔落身前的弟子,道:「你剛剛若用青蓮劍法第二式,便能擋住我劈來的一劍。」
弟子哭唧唧地握著手裡的劍,心想剛剛手都被都白露凍住了還怎麼反抗。
但是挨師姐的打是明光峰光榮的傳統!
底下一片噓聲,他瘋狂點頭,態度十分端正,讓朝笙心下略略滿意了些。
「下一個。」她揮了揮手,讓這個弟子下去了。
「我來!」
「該我了!我三天沒挨師姐的打了!」
「我七天了!」
爭執之中,有人直接御劍而上,一個翻身,華麗的降落在紫微台上。
來的是個將要結丹的弟子,自覺應該能和朝笙打個有來有回。
「師姐,請賜教!」聲音從容爽朗,眉眼風流恣意,是一副極好的皮囊。
朝笙對他有印象。
孟錦書,修多情劍的。據說祖上有九尾靈狐的血脈,因此有種莫名其妙的魅力,拔劍時總能讓師妹們短暫喜歡他幾分鐘。
朝笙望向那把鑲滿了靈石的劍。金色的劍身上,居然還刻了「情深不壽」四個字。
劍痴不解。
劍痴拔劍。
劍痴將他掀翻台下。
「孟師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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