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璋真人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恨聲道:「發什麼瘋?朝丫頭,元嬰了不起嗎?七十二道雷罰,能打去你大半的修為,不要命了嗎?!」
她回身,對裴洛急聲道:「她就是個痴兒!腦子裡只有白露,宗主何必同她計較。」
然而跪在離光殿中的少女再度開口:「弟子朝笙,不忠不孝,負恩背誓,願受朱厭雷罰,解合籍之約。」
裴洛抬手,青山盡處,百丈絕壁之上,朱厭台的法陣緩緩亮起,容璋真人望向玉階下站起來的少女,神情一片黯然。
第229章 師妹x師兄(21)
千年以前,天魔伏誅,所留下的邪氣催生出許多大妖。
南洲以北,小次之山上,有大妖如猿,白首赤足,名曰朱厭,可招風雷,見則大兵。
彼時生靈塗炭,劍仙裴鏡檀奔襲千里,殺朱厭,封其四肢於北川,鎮其顱首於青雲第九十九峰。
峰高百丈,其上有台,風雷法陣高懸,七百年來,朱厭台的法陣統共開過兩次。
一次是兩百年前瓊都峰峰主叛離宗門,一次便是今天。
容璋真人很多年都沒有看到朱厭陣法再度開啟,但當年瓊都峰峰主受刑的模樣仍歷歷在目。
彼時,那位峰主已是元嬰巔峰,尚且捨去了大半修為,初入元嬰的朝笙又能受住多少風雷?
烏色的鉛雲翻滾,帶來壓抑的雷鳴。
風聲獵獵,平添肅殺的氣息。
素衣的劍修解劍,獨自攀上了朱厭台。
峰高路險,朝笙的每一步踏在了風雷聲中。
不知道當初的劍仙修築朱厭台時,是否便別有用意,要讓有罪的人從踏足料峭台階的第一個瞬間,便感到前路的兇險。
但風雷過耳,朝笙的心中異樣的平靜。
結成元嬰的那一瞬,她於時間的洪流中驚鴻一瞥,直覺自己已很接近重生的答案。
朱厭台周圍,石柱參天矗立,青雲宗的長老靜默注視著只身前來的劍痴。
天生劍骨,可遇不可求,宗門對她寄予的期待太高。
知她性情剛烈,卻從不給她設限,因此養就她一往無前的劍意。
三洲一川,劍修不知凡幾,可擁有劍仙之名的人,卻始終在青雲。
十八歲的元嬰,又會在幾時化神?
終於有長老面露不忍,看向中心石柱上的青衣女子。
「宗主,她到底太年輕,心性未定,縱然有錯,又何必至此?」
裴洛抬眼,淡聲道:「她結嬰了,問心那一關已經勘破。」
長老自知失言,垂首不語。
素色的弟子袍被罡風掀起,解劍的少女立於朱厭台中央,望向頭頂赤色如血的法陣。
銀色的符文猝然轉動,霎時間,極致的雷息挾著風刃鋪天蓋地而來。
朱厭是大凶的妖獸,赤色的雷息與能淬骨滌魂的天雷截然不同。
裴洛冷眼看著,朝笙咬著牙,身形卻未動搖半分。
那日出關,恰逢朝笙與謝玄暮結嬰,她抬手,替他們擋了第一擊天雷。
果然大道無常,命運要饋贈的,總會以各種方式落到身上。
所以大道,會給她怎樣的結局呢。
裴洛不語,看著第二道風雷破空而至。
弟子袍只是極為普通的低階法衣,上面刻有清心的符文,並無防禦之用。
頃刻之間,衣袍割開,灼熱的風刃刻進血肉,雷息的麻痹帶來刺骨的痛意,神魂都為之一顫。
鮮血淋漓,朝笙的目光迎向第三道風雷,卻對上了風雷之後,裴洛無情也無憫的目光。
小時候,這雙眼睛曾含笑望她,哄著她吃自己做的糖葫蘆。
仙山不結凡間的山楂,裴洛去南燭峰偷摘了百年的靈果,給她和師兄師弟做了很多糖葫蘆。
南燭峰的峰主心疼不已,私底下愁眉苦臉的念叨了好久,而他們幾個小孩因為吃了太多靈果,精力旺盛得半個月沒能睡覺,沒日沒夜地鬧騰。
謝玄暮和她打個不停,裴若游在一旁干著急,手中的穀雨開出一朵又一朵白色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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