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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裴若游或者星津星渚,都融在芸芸眾生之中,以無聲的、萍水相逢般的方式陪她度過這一生。

許家家境優渥,只朝笙這一個女兒,如珠似寶,視若掌珍。

經商之家,聚少離多,星津星渚便尋了個假身份,以遠親的名義做了朝笙的隨從。

她這一世生而病弱,未入修行,於是驪城有了家名叫穀雨堂的醫館。坐診的年輕人不出三年,便在南洲有了「妙手回春」的名聲。

所以,煢煢孑立,形影相弔大半生的師兄,可否能接受師姐這一世會另有心上人?

裴若游復又提筆,寫下了最後一味藥材。

「以水煎服,一日一副,連飲三日便可。」他溫聲囑咐,許夫人怎麼看怎麼滿意,立刻招了丫鬟去煎藥,又讓星渚把裴大夫給送出去了。

星渚陪著裴若游一道兒繞過照壁,忍不住道:「若按照俗世的規矩,師姐明年便要出閣了。」

裴若游點點頭,道:「聞說許夫人一直在留心驪城的兒郎。」

那可不——星渚瞄了眼一身遠山青的小裴大夫,心道裴師兄你肯定知道自己也在許夫人考慮範圍之內。

所以,去尋白露的大師兄,你幾時回來啊!星渚在心中吶喊,感到十分無助。

百年以前,朝師姐魂歸忘川,白露失主,故而劍折,流落三洲四海。

這些年來,謝玄暮孤身一人,來去匆匆,起初是為了尋得朝笙的轉世,後來,便是為了她的白露。

確實如星渚所言,許夫人十分留心自家女兒的親事。

待到盯著朝笙喝完了藥,她便尋了妯娌們商議此事了。

朝笙對於母親的耳提面命沒什麼感覺,過完十七的生辰,離及笄也還有一年。

至於嫁人——更是遙不可及的事情。

少女的時光無拘也無束,她要自由自在地度過這一生。

比之八桿子打不著的如意郎君,她更在乎另一件事——今年,自己會收到怎樣的生辰禮。

這份禮物並非來自雙親或者朋友的饋贈,而是來自一個素未謀面的人。

十五歲生辰將要結束的那個夜晚,朝笙在窗下拾到了一封信。

信是很講究的銀蠶紙,她私底下問過父親,常年走南闖北的父親說這樣的紙很難得,因為銀蠶紙是前朝大胤皇室的御貢之物。

那是一百四十年前便已經滅亡的王朝,對年少的她來說實在太遙遠。

紙上墨色猶新,鐵畫銀鉤地寫了一句「朱顏永似,長樂年年」。

既沒署名,也未曾提及她的名姓,只有十五樣生辰禮整整齊齊地放在了窗下,澄明似雪的月色落了下來,朝笙低頭,捧起了一個木雕的人偶。

人們都說,一百一十七年前,有劍仙斬妖邪,開天門而飛升。

既有仙人,是否又有前世來生?

指尖觸到那朵絨花時,她有一瞬間,感覺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

彼時恰是三月,院中的玉蘭樹滿枝瓊雪,明淨的花瓣在春夜裡墜落,落在了鋪滿月光的白石板上。

第二年生辰,銀蠶紙寫就的信又出現在窗下,鐵畫銀鉤的字跡如出一轍,

朝笙讀罷信上的話,借著皎然的月色,看見用赤玉刻出的一尾鯉。

去歲收到的人偶擺在銅鏡旁,這個送她生辰禮的人,有雙鏤金刻玉的手。

她當然也有好奇心,但這份好奇並不足以讓她生出多餘的心思,朝笙從不在意飄渺而遙遠的事物,自然也不會為一個不曾得見的人動心。

只不過,這個人送的十六樣禮物,她恰好都很喜歡罷了。

春日裡草長鶯飛,元夕一過,暖融融的日光落滿了南洲。

驪城的春天總來得很早,玉蘭花苞剛生出枝頭,許夫人便開始熱熱鬧鬧的操持朝笙的十七歲生辰。

許家巨富,交遊頗廣,家中獨女的生日宴滿城皆知。

一大清早,朝笙便被許夫人叫了起來,星津星渚都去了外頭幫忙,兩個同她一起長大的小丫鬟在許夫人的指揮下給她梳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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