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語氣懶洋洋的,知道池暮拿她沒辦法。
她抬手,露出截霜雪似的腕,舉著那將各家郎君吹得天花亂墜的花名冊。
「王家真捨得,把他們嫡出的三郎君都送了上來。」
池暮剔骨的手一頓,拿起濕帕子擦去了指尖的油漬。
「你見過他嗎?」
朝笙搖了搖頭:「名聲很響,宮中好些小姑娘念叨三郎玉貌。」
三郎便是說的王家三郎王意之,今年剛加冠,因一直在寺廟中帶髮修行,故而未曾婚配。
她舉著花名冊遞到了池暮面前:「你覺得如何?」
青年掃了眼那貌若芝蘭的畫像,語氣有些生硬:「不如何。」
「哦。」朝笙百無聊賴地又摸了本花名冊過來,「給我參謀參謀,戶部和御史台都催著我定下來。」
「崔珞怎麼樣?宿從笙和他是同窗,言說崔珞是他取狀元功名的最大對手。」
「他生來體弱,個子比你還要矮半截。」
「鄭攸?李樹說算是世家子裡功夫不錯的。」
「在你手下走不過三個來回。」
「我又不是把人娶回來作沙袋。」
他撫過女子烏緞似的長髮,溫聲道:「若閒極無聊,找我過招不是更合適?」
她仰面看他,琉璃似的眼中倒映著他的面容。
「池暮。」
「嗯。」
「池暮池暮。」
「我在聽,朝朝。」
「不是更合適,是最合適。」朝笙露出笑來,勾住了他的肩。
他知道朝笙看出了他情緒的回落。
靈魂很早便被一分為二,一半是建昭年間的夙仇,一半是建昭年間的月亮。
他俯身,親了親她的眼睛。
昔年的恨都已經洗淨了,他要全心全意看他的月亮,乘著野心的長風,登上皇權的至高處。
*
天聖四年,四月,一紙詔書,冊令崔珞為皇夫,王意之、鄭攸為侍君,十五入宮。
朝野上下議論紛紛的君王婚事終於塵埃落定。
緒州,題蒲書院。
「秦王殿下。」
女帝的旨意天下皆知,夫子講完課後,同窗的學子紛紛圍住了崔珞,向他道喜。
崔珞面色通紅,撥開了這群同窗,喚住了宿從笙。
宿從笙眉頭微挑:「書院之中,只論學問,不提出身。」
崔珞面露赧然,讓宿從笙很快想起了他姐姐的那道旨意。
「有事要說嗎?」
崔珞點頭。
兩人一道走著,穿過了長長的迴廊,途經幾處春花開滿的院落,最後來了一處格外清淨僻遠的小亭。
四月的蘆葦青綠,長在小亭外的水中,遮蔽了大半春光。
「我想問問陛下——」崔珞頓了頓,柔聲道,「你姐姐她喜歡什麼樣的男子?」
宿從笙腦海中便浮現出個青年的形象,需得是桃花眼,檀郎面,要高挑些,肩寬,腰窄,喜著玄衣——等等……這不就是池暮嗎?
他猛搖頭,反問道:「你真要嫁與我姐姐做皇夫?」
「陛下旨意已下來了。」
宿從笙看一眼他的同窗,在緒州念書的這些年,他們二人關係一直算得上不錯,崔珞還教他寫過幾篇駢文。
「你若是不願意,我姐姐絕不會逼你。」
洛都的風雨從未停歇過,宿從笙給了他一個提示。&="&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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