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然拿起身側的保溫杯，喝了一口水。
「李公子，您醒了。」
董大猛長出了一口氣，之前張叔叮囑他們不要打擾少帥休息，他愣是大氣都不敢出。
「嗯。還有多遠？」
董大猛哪裡知道，只得伸長脖子看著前方的梁語慧。
「語慧妹妹...」
「一個小時左右。」
「辛苦了。」
李景然點了點頭，視線落在方向盤上。那雙握在方向盤上的手素白，手指微屈，看上去很是放鬆。
沒想到這姑娘年紀輕輕，駕駛技術倒是挺不錯，家裡的司機開長途都免不了神經緊繃。
「這位師傅，是老司機？」
師傅...這個稱呼倒是新奇，還老司機...
梁語慧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還好。」
董大猛聽著這個怪異的稱呼，忍不住噗嗤一笑，又怕李公子失了面子，壓低聲音解釋。
「怪我沒有介紹，這是我家語慧妹妹。家裡請的司機臨時有事，還好語慧妹妹會開車。」
「哦，原來是府上的小姐。」
梁語慧張了張嘴，倒也懶得解釋。
***
臨近村口的時候，天空飄起了雪花。堆在路上，化成一個個的坑窪。
車子開始上下顛簸，梁語慧通過後視鏡看了一眼董大猛，臉色青白交加。
梁語慧暗叫一聲不妙。
果然。董大猛奮力起身，跪坐在座位上。臉朝後，背脊挺得筆直，雙手往前平舉，頭上頂著一顆石頭。嘴裡念念有詞。
「窩十爾筆，春爾筆。」（我是2b，蠢2b）
「你這是做什麼？」
李景然瞪著他，想了半天都沒想明白這是何意。
「治暈車的土方子。」
「什麼？」
李景然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這種古里古怪的行為居然是什麼土方子。
「起來！這方法能有效嗎？」
「很有效果的，要不公子您也試試？」
董大猛目不轉睛地盯著前方，對這個土方子深信不疑。
李景然深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不要和這個傻子一般見識。
「是誰告訴你這個土方子的？」
李景然省去了後半句，絕對是故意整你的！
「語慧妹妹說的！」
李景然一愣，轉頭看向了正在專心開車的梁語慧。
「語慧姑娘，是這樣的嗎？」
「我也是聽人說的。」
梁語慧輕咳了一聲，微微點了點頭。這方子騙騙傻不拉嘰的董大猛可以，但是騙見多識廣的李公子可就難了。
梁語慧忽視掉后座一臉探究的眼神，若無其事地繼續開著車。
李景然倒也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只是這董大猛就跪在他的旁邊，姿勢如此怪異，嘴裡念叨的聲音越來越大。
存在感越來越強烈，李景然忍無可忍，深吸了一口氣，揚聲道：「停車。」
然後，他打開車門，將二哈拎到了后座。然後坐到了副駕駛上，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梁語慧愈發地心虛起來。
李景然若有所思地側過臉，看向梁語慧。
從這個角度看上去，她的睫毛很長，在臉頰上投下一片陰影，隨著忽閃忽閃的眨眼動作，陰影跳躍不定，仿佛頑皮的精靈。
琢磨不透，如同她給董大猛提供的怪異土方子。
「窩十爾筆，春爾筆。這句話何解？」
李景然忍不住開口問道。
梁語慧忍住笑意，目不斜視地說道：「應該是咒語吧，我也是聽人說的。這個土方子的效果因人而異，我也不確定有沒有記錯，也不知道有沒有效。」
「很有效的！非常好的土方子！」
董大猛激動地感嘆道。
一旁的二哈被他的聲音驚動，狂吠了好幾聲。董大猛嚇得往邊上一躲，頭頂的石頭掉下來，砸在他的腿上。
不過，這個時候，他沒有時間喊疼了。
「嘔。」
梁語慧見這形勢，立即停了車，董大猛瘋了沖了出去狂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