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旦角戲份沒有生角來的多,但是杜霜雪在台上的樣子,一顰一笑簡直是絕了,讓人覺得如果自己是戲中的男子,恐怕在這樣的女子之下,也心甘情願選擇虛假。
一場戲,花了鳶蘭的票價,看到了杜霜雪的表演,下面的觀眾個個兒喜氣洋洋,揣好戲票單子準備回去找人炫耀咯!
不到一下午的時間,下午杜霜雪在戲班子裡唱了《莊生曉夢》這件事情傳遍了台蘇城,去了的精神抖擻地說著唱的有多好多好,倒讓沒去的人越發感到可惜。
於是乎紛紛前去花高價買了晚上的票,要再去一睹為快。
「鳶姐姐,我剛剛聽管事兒的說,晚上咱們的票可都賣光了,還比以前杜霜雪和陳蓁蓁唱的時候翻倍了不止呢。」
鳶蘭捂著帕子抿嘴笑,心裡得意,嘴上卻謙虛極了,「你呀,又討我開心。」
「本來就是。」
「鳶姐姐這麼美,大家一定是聽說了你晚上要上場,個個兒眼巴巴地跑過來等著你呢。」
「從前杜霜雪那麼能耐,怎麼現在一換了人演晚上的《遊園驚夢》,大家就都跑來了?依我看啊,鳶姐姐比她可好多了。」
鳶蘭笑著皺了眉頭,嬌嗔極了,「胡說,就你嘴貧。」
心裡卻是越發期待著晚上的到來了,不知道那是怎麼樣的一番光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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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鄭重說明:關於裡面提到的《莊生曉夢》這齣戲,是我胡扯瞎編的,如有雷同,純屬巧合!靈感來源——李商隱《錦瑟》~
第184章 誰說戲子多情?(4)
往常杜霜雪唱完了自己的戲徑直便打道回府了,今兒個沒走,看這架勢倒像是要待到晚上了,戲班子裡的管事都有些好奇。
這個小姑奶奶就是塊活招牌,平時哪次不是早早地退場了,怎麼今兒個這麼有雅興了?
心裡疑惑但可不敢怠慢,於是乎也吩咐了廚房給她送晚飯去。
葳蕤戲班吃得好,尤其是這幾個頂樑柱,送上來的飯精緻可口,顧疏妍忍不住也多動了幾下筷子。
飯後估摸著天也漸漸沉了下來,台蘇城處處開始張燈結彩,葳蕤戲班也開始點亮了夜燈籠,在戲台下方灑驅蚊水,再放了幾盞香爐,平添了幾分雅致。
戲班子裡種滿了金桂,花開的時候個個兒燦陽陽的,滿地飄香,這雖還沒到花開的時節,但枝繁葉茂的,綠意蔥蔥,也煞是好看。
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慕名而來的看官們也悄然而至,個個兒按照座位開始入座,倒是空出了前面一排的幾個雅座。
今晚上票賣得好,甚至戲班子還為此又加了幾個座位,都被一搶而空了,無奈之下一群人有隻好退而求其次,乾脆自己帶上了小板凳,踮著腳尖在後面看。
離演出開始還有十分鐘左右,戲台子下面被圍得水泄不通,鳶蘭在房裡稍做準備之後來到後台準備上場,看到台下眾多的觀眾心情大好。
《遊園驚夢》這場戲,一直是杜霜雪來唱的,而另一個台柱子陳蓁蓁唱《長生殿》,兩個人都有各自選定的曲目,別人輕易不可以再唱。
鳶蘭野心大,一心不服氣,私下裡也偷偷在練習《遊園驚夢》和《長生殿》,為的就是等這麼一天,將兩個人踩在腳下,一曲驚動萬千人。
看著台下密密麻麻的觀眾,鳶蘭心裡又開始蠢蠢欲動了,他等的機會終於要來了。
顧疏妍靠在房間的那扇木質小窗前,探頭看著樓下的戲台子,等著即將上演的一場好戲。
這間房所在的位置優越,隔欄憑眺,正好可以看到台上的表演,和背對著的台下個個興致高昂,滿心期待的觀眾。
台上第一排空著的位置隱隱約約可以看出有人坐著,隔得遠,燈也沒照到那一處,顧疏妍只能看個模糊的背影。
天色暗的差不多了,欄邊所有的燈籠一一掛上,昏黃的燭光印在古香古色的木樓上,倒顯得十分雅致,不消片刻,台上眾人翹首以盼的《遊園驚夢》開始了。
「夢回鶯囀,亂煞年光遍。人立小庭深院。」
甜膩悠揚的女聲一出,在場的各位都皺了皺眉頭。
這句寫的唱詞是杜麗娘剛出場的時候,深閨寂寞,無法排解,字裡行間,一唱一動裡面都是愁悶,鳶蘭開口就讓人出了戲,上了台之後也動作繁雜,努力給觀眾留下深刻的映像。
「這,怎麼不是杜霜雪?」
「這人是誰啊?會不會唱戲啊?」
下面已經開始了竊竊私語,台上的鳶蘭表情也有些繃不住了,面色難看,險些失了分寸,下不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