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
葳蕤戲班之前那一場火災雖說及時潑滅了,但還是對戲台子有些損害,原來的雜貨間不能用了,班主索性就利用這個機會令葳蕤戲班暫時停業一段時間,好好將戲台子修繕修繕。
恰巧煙州那邊大老遠地來請葳蕤戲班在大年三十的晚上,登台演出。
場面幾乎就是國宴的水準了,眾人個個兒都打起精神來拼命地排練。
恰好這段時間過年的時候黎綏也要回煙州述職,正好兩人一起還能做伴,也不用讓熱戀中的兩人忍受相思之苦了。
往年的時光里,杜霜雪幾乎都是一個人回家過的年,這一次和整個戲班子一起,倒是增進了幾分彼此之間的感情。
煙州與台蘇城隔著一條江,來往出行只能靠船隻行駛。
煙州作為首都城,更加的繁華,在這亂世之中守衛也更加的森嚴。
年三十的晚上,煙州大大小小的街頭都點燃了紅燈籠,鞭炮聲接連不斷,小孩子們穿著新衣蹦蹦跳跳地出門買糖吃。
顧疏妍正穿著精緻的戲服,臉上畫著濃麗的妝容,水蔥似得玉手蜿蜒成畫,一顰一笑,玉步微動之間勾勒出了一齣好戲。
惹得台下眾人掌聲連連。
為首的是這亂世中的領袖,黎綏坐在第二排,看著台上的顧疏妍,心裡生出了一絲驕傲。
這齣戲是壓軸,唱完了之後,黎綏照例就要先行離開了,不再參加接下來的寒暄問候,眾人都知道他有這個脾氣,不愛參加交際,也無人怪罪。
正要走的時候,卻被人叫住了。
「等一下……」
熟悉地嗓音,黎綏臉上的笑沉了下來,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的親生父親黎國昂。
黎國昂手段強硬,雖說不如從前年輕的時候身子骨硬朗了,但還是那個說一不二的性格。
「聽說你在台蘇城跟一個戲子糾糾纏纏,現在台蘇城那邊的事情結束了,你趕緊給我將這件事情解決了,之後我會安排你和李家的千金聯姻,別讓別人有什麼閒話。」
黎綏淡淡地看著他,不帶有一絲感情,「之後我會申請駐紮在台蘇城,至於李家的婚事,你就讓你的小兒子去吧,別想摻和我的婚事。」
「你……」
黎國昂氣極了,「不過是個戲子而已,你難道還要娶一個戲子嗎?」
黎綏氣笑了,慢條斯理地整理好衣擺,「戲子?父親大人是不是忘了,當初我媽生下我難產死去的時候,第二天你就帶了個懷了孕的戲子回家,讓她做了你的黎夫人。」
「怎麼?你可以,我就不行了?」
「你這個逆子!」
黎綏轉過身去,「隨便你怎麼說,反正我意已決,明日就會親自去請示。」
看著越來越遠的背影,黎國昂手裡的拐杖「砰」得一下被他摔在了地上。
顧疏妍正在後面的化妝間卸妝,黎綏就抱著一捧向日葵出現了。
「怎麼了黎少帥,這麼著急見到我啊,還沒收拾好呢。」
黎綏將花塞到她懷裡,熟練地拿起工具小心翼翼地替她擦洗著臉上的脂粉。
顧疏妍心安理得地享受他的服務,動作很輕,倒讓顧疏妍有些昏昏欲睡了。
黎綏看著她一直往下點的頭,笑著托住了她的下巴。
收拾規整之後才叫醒了累極了的人,讓她去換身衣服。
外面雖已入夜,但四處都是亮堂堂的,紙燈籠,孔明燈,河畔還放著一串串的花燈,空氣還有附近飄出來的年夜飯的味道。
黎綏摟過她的肩膀,「你之前說新房裝好了,那明天就搬進去好不好呀?」
顧疏妍愣了片刻,嘴角的弧度加大了,「黎少帥這次立了大功,想必應該不會回台蘇城了吧。」
看著她吃醋的樣子,黎綏心情大好,揉了揉她的髮絲,「明天我就去申請,以後都留在台蘇城了。」
「我在煙州沒有什麼好的回憶,這個城市很繁華,但感覺四處都是冷冰冰的。我還是喜歡有溫度的台蘇城,有溫度的葳蕤戲班,還有有溫度的你。」
顧疏妍轉過頭,嘴角卻是止不住地上翹,語氣俏皮,「那可真是巧了,我也喜歡你呀。」
黎綏眸子裡都是溫情,冬夜的風吹得人冷冷的,但冷不了心,黎綏那顆心啊,早就被人給捂化了,再也寒不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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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蘇城的結婚登記處,迎來了一對出名的緋聞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