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有個玩家點點頭，「這裡被繪製了數個召喚陣法，呼喚的分別是不同的神祗。剛剛湖底被您破壞的那個就是用來召喚拉萊耶之主的，樂園中起碼還有兩個以上的陣法，應該是針對森之黑山羊和黃衣之主等神祗的。只是我們找了很久都沒發現。」
「在地下。」安德魯說，「剛剛的那片工地不遠處有放著建築圖紙的告示板，顯示這裡應該還有地下一層。」
「……對，看起來是個地下停車場。」林語嫣聲音沙啞，她不敢去看何風，只能低著頭說，「它的入口也許和這個祭壇一樣被掩在水面下。激流勇進的池塘……」
在認可何風成為他們新的帶領人時，她喉嚨的傷口便開始以緩慢的速度癒合，只是仍舊說不了太多話。
「走吧，去看看。」
那些玩家不愧是在無限遊戲中身經百戰過的精英，他們破解水面封印的速度比何風要快得多，池塘下的黑色入口打開時，那些水都倒灌了進去，可站在池邊的人卻聽不見一點水聲。
玩家們對視一眼，還沒決定好讓誰先進去，何風便縱身跳下了洞口。
「沒事，下吧。」
安德魯是見過他斬殺黑山羊幼仔的，聞言毫不猶豫地跟著跳了下去。
略有猶豫的其他幾個玩家看他如此果斷，咬咬牙，也跟著跳了進去。
作為遊戲場的樂園只有兩種天氣，一種是沉悶鐘聲響起後的血霧瀰漫，一種是空靈鐘聲響起後的陽光燦爛。只是在何風蒸乾湖水後，那沉悶鐘聲便再也沒有響起過。那湖水像是變成了天上的雲，將燦爛到虛假的陽光遮住了大半，讓整個樂園籠罩在一片陰沉沉的氣氛中。
光線昏暗，地下的視野更是差到伸手不見五指。有玩家熟練地掏出不知從哪摸來的火把照明，才讓眾人沒被腳下的碎石鋼筋絆倒。
黑暗中，何風仍然能感知到那些惡意窺探的視線，只是比起之前的光明正大，它們現在變得收斂了許多，不過還是一樣的令人煩躁。
那些神祗帶來的影響正如天上的烏雲，還未從這片空間撤離。沉悶的鐘聲仍會響起。如果他們不能把剩餘的陣法全部毀掉，鐘聲再響的時候，便是這片空間徹底崩塌的時候。
火光移動著，照亮了地上新鮮的黃色痕跡。
「是黃衣的印！」
「小心！戰鬥準備！」
玩家們反應迅速，呼喝聲和怪物古怪的嘶鳴聲幾乎同時響起，原本空蕩的地下瞬間被外形扭曲蒼白的怪物們占滿，而經過數次戰鬥的玩家們手中的彈藥已經不多，有個乾脆拿的是個用撿來的樹枝和匕首現做的簡易長槍。
安德魯在跟著何風一道離開時就沒想過自己還能活著重新和隊員們相聚，所以把身上所有的東西都給了其他人，現在更是一個兩手空空。只是他面對這些數量驚人的怪物，神情卻很雲淡風輕。
何風用腳尖蹭了蹭地面上黃色的線條，拖出一道斑駁的痕跡：「剛剛才畫好的啊……」
已經有好幾個按捺不住的玩家偷偷向他的方向投來了數次求助的視線，只是那個氣息古怪的神眷者依舊背對著他們，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毫無出手相助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