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突然的黑暗,周圍靜悄悄荒涼的環境更讓他湧起了久違的一點慌張。
哪怕這一禮拜以來,他一個人走過這幾十里,從一個熱鬧繁華的都市走到陌生的城市,也沒這麼不適應過。
他緊緊攥住布袋,擦了擦腦門上的汗。
咬了咬牙正想往後退!
「咔噠」一聲,一道明亮的光突然照在他對面的空地。
光束立刻招來幾個小蟲子,在光源處來來回.回地繞。
宋信冬鼻子突然一酸,梗著脖子嗤了一聲:「……這也太黑了!」
宋郁華抬了抬下巴示意:「布袋裡有手電筒,自己照。」
但一個手電筒註定沒法讓憋著一肚子委屈恨意跑來找人生最後一道退路的孩子消停。
踩著腳下泥濘的小路,宋信冬踩出一腦門的氣。
邊走邊哼:「這是什麼破路啊!」
「煩人!早知道就不該來這裡!居然隨便挑了一個地方就挑中了這裡!」
不大不小的聲音,控制在正好能讓宋郁華聽見,又讓人乍一聽以為是他自己在跟自己發牢騷的程度。
我反正沒想讓你聽見,你聽得見是你聽力好,耳朵靈。
賭氣又透著一股刻意的意味,聽得宋郁華差點沒忍住笑了出來。
半條小路過去,他嘴巴三不五時地張幾下,頻率在五分鐘一回左右。
眼看叨叨得差不多了,宋郁華立刻回過頭,目光平靜地看著他。
猝不及防的一眼,宋信冬一下被看得卡殼,剩下半句哽在喉嚨。
臉色一紅,憋了憋,憋出一句:「……幹嘛這麼看我!」
看得我心虛………
宋郁華深深看了眼他腳上被泥點掛滿的白鞋,又低頭轉看向自己這一身亂糟糟的打扮。
「……這有什麼的,我不就是這麼過來的。」
「你坐的那輛公交車上一個路口下站明明可以直通進我那個村子,誰讓你瞎走到這個小鎮。」
說完立刻收回眼神,繼續往前走。
而這一句就跟石粒子落水面一樣,衝擊著宋信冬靈敏的腦袋。
他舉著手電筒愣在原地。
什……什麼叫她也是這麼過來的?
不對……
她知道我會來這裡?
一時間,一連串的猜想猛地朝他撲過來。
她就是來等我的?
……她知道我離家出走了嗎?
想到老太太手裡的廣播,宋信冬一個激靈,沉默地咬住了牙。
這對夫妻做戲做得好,把他逼出家門後,尋人啟事都能傳到這樣的小地方,她怎麼可能不知道………
所以她真的是來等我的…………
那她肯定也已經知道她的這個兒子現在已經不是天才少年畫家,是個聲名狼藉把親弟弟推進水裡的壞人吧……
宋信冬臉紅一陣白一陣,終於安靜了。
身後一下安靜了下來。
宋郁華加快了腳速,重新看了眼劇情。
她是一個月前進的任務劇情,進來的那天,身後這個孩子已經遭遇了人生中最大的一個坎。
一個月前,宋信冬還是少年成名的天才畫家,為一場國際畫展最後一個參選資格做準備。
可剛畫完,就被告知最後一個資格已經被他同父異母的弟弟拿下。
本來拿下就拿下吧,他心高氣傲慣了,但也不小肚雞腸見不得人好。
只當這是他慢了一步,畢竟後媽也是小有名氣的畫家,這幾年這個弟弟小露才氣,按陳啟東和葉錦麗的規劃,大有把他捧成第二個天才畫家的架勢。
而萬萬沒想到,最後的展覽名單和作品宣傳出來後,陳星送上去的那副作品竟然是他幾個月前早就畫好的一篇私稿!
這他怎麼忍得了!
立馬停了採風,匆匆趕回家。
一回家,就看到全家人已經在為坐在中心位置的陳星慶祝!&="&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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