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平定賊寇,所有兵馬都調到四方,就算發出勤王詔令,至少也得十天,可眼下城外不像是能守得住十天的模樣,群臣皆是靜默,一言不發。
皇帝見狀更加憤怒,「說呀,說呀,都給朕說呀,平時一個個的不是都很能說嗎?你們不是說要除掉安忠義就答應朕解決軍費平定叛亂嗎?現在朕馬上就能把他除掉,你們倒是給朕想出個辦法呀!」
朝堂上站著的安忠義,看著皇帝口中吐出如此冰冷無情的話,整個人呆在原地。
宋首輔嘆道,「陛下,為今之際,咱們只能讓人護送你南下了。這伙賊人是太平教的賊寇,他們有一種神奇的武器,據說叫做火藥,不管是多厚的城牆都可以破開,城破只是早晚的事情。」
「不行!朕絕不能南下!如果朕南逃下,還有何顏面見列祖列宗!?」
皇帝怎麼也想不明白,這才短短的一年多,怎麼天下就四分五裂了?一夥賊寇,明明是反賊,裝備居然比官兵還要精銳,而且不是說在北方邊城嗎?怎麼突然就殺到皇城腳下了?!
眼見皇帝不願意走,有人建議道,「陛下,不然我們找人去與他們談一談,看他們要什麼,儘量滿足他們,把他們打發走。」
皇帝正想同意,突然有人闖進大殿。
「報!」
「何事快說!」皇帝怒髮衝冠道。
「啟奏陛下,外面的賊人傳話,如果願意把安忠義一家都交給他們,他們便答應退兵。」
皇帝與朝堂諸公聞言皆是大喜。
皇帝兩步走下龍椅,「你所言當真?」
傳令兵戰戰兢兢道,「小人,不敢有所隱瞞,賊人還在外面喊話。」
「好好好!」皇帝大喜,龍行虎步的走回龍椅,「快!派人把安忠義一家老小抓來!早早把這群賊人打發走!」
宋首輔撫掌笑道,「必是安忠義倒行逆施,惹得百姓生怨,逼得天下造反,現在賊人應當是來殺他的!」他對著安忠義得意笑道,「安忠義,安公公,你的報應到了。」
大家對此都沒有什麼疑惑,安忠義惡名遠揚,人家造反專門來拿安忠義的項上人頭很正常。
安忠義面色蒼白,面如死灰,他身後站著的一黨同樣如同死了親娘一般,安忠義倒下了,他們就是無根的浮萍,以後只能任由宋首輔一伙人拿捏。
安忠義此時心裡非常慶幸,還好他的兒子出城了,就算死也只是死他一個人罷了,只要他兒子活著就好。
「來人!」
皇帝一聲令下,安忠義便和府中的所有人被皇帝派人一同押解到城牆上。
宋首輔站在高城上與下方的人對話,「你們要的安忠義一家,我們已經捆好了,馬上便可以給你們送下來,希望你們能言而有信,退兵!」
「好!」韓蒿騎著馬,朗聲道,「放心,我家主公最講誠意!只要你們把人全都送下來,立刻退兵!」
宋首輔頷首微笑的看著一旁眼巴巴的望著他的朝臣,又對著面露死灰的安忠義道,「安公公,到了你為朝廷盡忠的時候了。」
除了安忠義府上的老小皆被捆來,就連安忠義的心腹章保田,劉千樺等人都沒被落下。
「可惜,你那兒子運氣好躲過了這一災,只是沒了你,以後有的是人要他的命!」宋首輔陰惻惻道。
「奸賊!你不准動咱家兒子!不然咱家做鬼也不放過你!」安忠義怒吼。
宋首輔呵呵一笑便讓人把繩索放下去,安忠義一伙人全都順著城牆的籃子被運送下去。
幾人被下面的賊軍接入軍營,宋首輔迫不及待的問道,「我們已經把安忠義一家人放下去了,連同他的心腹黨羽也皆在其列,不知閣下什麼時候退兵?」
韓蒿慢悠悠道,「急什麼?不得等我們查明身份嗎?若是你們隨便找人來糊弄我們怎麼辦?」
宋首輔一伙人想想也對,便耐著性子在城牆上等著。
身上的繩索在進入軍營後就已經被解開,身後的這些士兵對他客客氣氣,一點也不像是對他恨之入骨的模樣。
安忠義視死如歸的被帶入一間營帳。
等他看著笑眯眯的,坐在面前的矮桌上的兒子時,他擦了擦眼睛,一臉不可置信。
安景之讓他們把安忠義一家送出來就是想保護安忠義,怕他在他們沖入皇城時誤傷,也是怕皇帝等不及殺了安忠義泄憤,安忠義到他手中後,他便沒了後顧之憂。
「爹,怎麼了?才幾天沒見你就不認識兒子了?」
安忠義抬手指著對方,顫抖道,「你!你怎麼,怎麼在這裡?」
安景之笑道,「爹,具體情況我以後會跟你解釋,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安忠義恍惚道,「什,什麼?」
安景之不緊不慢的說,「攻城。」
隨後派人照顧安忠義, 已經得知前因後果被人解開繩索的劉千樺,早在外面等著他了。
至於章保田,被派去跟安忠義待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