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兆興一愣,說,三天怎麼夠?你這樣你爸媽也要擔心…
周應川沒有回答他第一個問題,他只是說,謝謝王老闆,休息三天很久了。
他走的時候,王兆興又想起昨夜他回頭望見的那一幕沖天燃燒的火舌。
憑心而論,換做二十年前,讓他和周應川對換,他也沒有那樣冷靜又敢搏的頭腦,能在那麼危急又那麼短的時間內做出決定,謀劃反擊,留好退路…
無他,誰的命都只有一條,而在那個當口,任何一刻的猶豫與慌亂,都足夠錯失時機。
趁著休息,周應川帶許塘去了培江的服裝市場,買了新的外套和鞋子。
培江沒有專門的商場,只有開在火車站旁邊的小服裝市場,人很多,許塘選了新的外套、褲子,和鞋子,周應川會跟他說款式和顏色,許塘喜歡了,他才會叫周應川買。
回去的路上,許塘穿著新棉襖很開心,他趴在周應川背上,輕輕摸了摸周應川的鼻子。
「還疼不疼了…?什麼時候會好呀?」
他說的是周應川嘴角的傷口,不過他不敢碰,只敢碰鼻子。
「不疼了,過幾天就沒事了。」
「可你今天早上又在廁所待了好久…是不是還有其他地方受傷?」
「沒有了。」
「真的嗎?那你幹嘛待那麼久?」
周應川頓了一下,說:「如果你早上能不亂摸,我就不會待那麼久了。」
他亂摸還不是擔心周應川?
「誰叫你不給我念那個醫生開的單子上到底怎麼寫的…我不管,回去了,你脫掉衣服再給我好好摸一下…」
「醫生已經開了些藥給我,我會按時吃的。」
「我要自己摸嘛…!」
「這幾天早上不是摸過了?」
「那樣怎麼算…!你每次都趁我睡得正香的時候喊我摸,我當然摸不出來你還有哪裡受傷了,這次我要白天摸,你脫掉衣服給我摸…!」
周應川沉默一會兒。
他不是不讓許塘摸,過去許塘喜歡摸,他也就隨他了,他可以去沖冷水澡,但他現在這樣,洗冷水澡實在不方便…
「我要摸一下才放心,不然我都擔心你擔心的睡不著覺…你回去就脫掉,全部脫掉,聽見沒有嘛…!」
他堅持,周應川想了一下,問:「莫小翔跟我說你在學校會把胡蘿蔔都挑出來,挑了也不吃,是怎麼回事?」
許塘立刻地「呃」了一下。
「他什麼時候跟你打的小報告?我只是挑出來,慢慢地吃…沒有不吃,是他沒看到而已嘛…」
「剛好這兩天我休息,中午我帶你吃飯,看看是怎麼回事…」
「咳咳…!」
許塘一下子徹底沒底氣了,也忘了讓周應川脫衣服的事,他在周應川肩膀上歪了下腦袋:「周應川,這次買的棉襖好合身…!袖子一點都不會長。」
從前他的厚棉衣因為價格貴,都是周應川給別人修機器時換回來的,尺碼偏大,不太合身。
「以後的袖子都不會長了。」周應川說。
「對了,我換下來的那些衣服呢?」
許塘一隻手掛著周應川的脖子,一隻手伸手往下去摸,摸了一會,才發覺周應川「兩手空空」。
「周應川,我剛才換掉的那些舊衣服呢?」
「扔了。」
「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