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塘睡醒了,就給孫鳴的房間打電話,孫鳴沒一會就來了,知道他要去溫泉,給許塘在包里翻出小泳褲,又給他找毛巾。
「許塘,你的相機還要帶嗎?」
許塘正在洗臉:「不帶了,周應川說沒電了,要充電呢。」
收拾好,孫鳴就帶著許塘去酒店的溫泉了。
培江酒店的電梯有點小,許塘說:「小孫哥,你別生我的氣,我中午真的是跟你開玩笑呢。」
「我沒生氣。」
「我就知道…」許塘笑眯眯地:「我就知道你肯定沒生我的氣,那你晚上跟周應川說下啊…」
「跟周哥?說什麼?」
「就說你沒生我氣,這是他給我布置的作業呢。」
電梯門開了,許塘還囑咐道:「小孫哥,你別忘記了…」
孫鳴還納悶,說這個幹什麼,反應過來,估計是中午周哥「教育」他了,許塘這是讓自己去幫著「銷帳」呢。
春城酒店看的出來就是比著申州那邊的酒店建的,但也就外頭光亮,裡頭一比還是差的遠,說是溫泉,其實就是酒店砌的幾個泡澡的大池子,還說運來的是山泉水,孫鳴看也夠嗆。
他找了個安靜的池子,和許塘換完衣服就泡進去了,許塘往下一沉,嚇了孫鳴一跳,連忙伸手去撈,還沒撈到,許塘自己就又冒出來了。
「也就一般啊…小孫哥,感覺這兒還沒萬豪的好呢。」
許塘看不見外觀,倒是孫鳴這兩年跟著他,見了不少世面。
「那當然了,萬豪單去一次就要三百八,這兒最貴的套房,住一夜也就六百多人民幣。」
這價格能趕上培江本地人快兩個月的工資了,許塘聽了沒什麼感覺,他歪著腦袋,有點無聊,泡了一會兒他就不想泡了,孫鳴又帶著他出去,換好衣服坐下,孫鳴點了兩杯咖啡和一個果盤。
許塘一邊吃,聽見大堂那邊有動靜。
「小孫哥,那邊在幹什麼?」
「有幾個人在打撞球。」
「什麼是撞球?」
「就是拿杆子在桌子上打的球…」
孫鳴忽然有點肚子疼,跟許塘說:「許塘,我好像要拉肚子,你在這兒別走,我去上個廁所。」
許塘點頭說好,孫鳴看男廁所也不遠,就趕緊去了,撞球桌那邊,有五六個年輕人正圍著桌台打撞球,握竿的那個年輕人精瘦,打飄了,空杆。
「操!」
他從兜里摸出兩百塊錢摔在撞球桌上。
「再來一局!」
旁邊有人勸:「承哥,咱一下午輸不少了,要不到這兒吧!別玩了…」
「你別管,老子今天不光要把之前輸的都贏回來,還他媽要翻倍贏,贏不回來老子不姓趙!」
他們玩的是靠著遊戲規則簡單而迅速風靡大江南北的單花色,誰先打完手中的球誰贏,賭注有大有小。
和他打對手的男人滿臉絡腮鬍,摟著個女郎:「繼續玩可以,但是不是先把前頭的帳給結了?上次那五萬塊錢…」
「操!都說了,我爸是廠老闆,他有錢,我還會賴帳不成?!跟他玩的比,老子這都是灑灑水…整天催催催,還不夠掃興的…!」
趙業承把杆一摔,又看見一旁穿著暴露的女朋友:「誰他媽讓你穿這麼綠的?!真晦氣!趕緊去換了!滾滾滾!」
女孩被他兇惡的話語嚇哭了,捂著臉跑了,趙業承擼了把短髮,摸了根兒煙叼在嘴裡,突然,他目光一晃,在對面的卡座里晃到一個人影。
一旁的小弟問:「承哥,你看見誰了?」
「操,好像是熟人…」
趙業承的目光像融化的蠟,粘在那道人影上:「操,我是不是眼花了?你還記不記得有一年我跟你說,在那個人民廣場辦的晚會上,我在台上看見一個特別漂亮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