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應川警告地拍了下他的屁股,許塘眉眼帶笑:「你總是捨不得…」
「是,我捨不得,你再敢先斬後奏地糟蹋自己試試?磨牙…哪裡想出來的新名詞?你以為牙齒是你的圖紙能隨意揉扁搓圓?」
看許塘的神色完全不當一回事兒,周應川用了兩分力,這下許塘是真的有點痛了。
「回答我,聽到沒有?」
「痛呀…聽到了聽到了…」
周應川掰過他的下巴:「我講清楚沒有?」
許塘這下才徹底歇了心裡的小心思:「清楚啦,我知道了,爸爸,我真的不敢了…」
那些讓人臉紅心跳的稱呼從他嘴裡說出來簡直毫無心裡負擔,許塘低頭用鮮紅的小舌舔舐周應川脖頸處自己剛啃的牙印兒,舔的周應川痒痒,他這樣撒嬌,男人也忍不住往上抱了他的脊背,兩個人在角落的更衣室里擁在一起親吻。
「哥,我真的畢業了…」
「是…」
在親吻聲中,光影像膠片一般回溯,那年在申州,不…那時他們還沒到申州,在培江小城的一樓,因為工廠機器的噪音太吵,周應川怕傷到他的耳朵,帶他搬了家。
不過他們也只是短暫的住在那裡,那時周應川對他說,研究生是很高的學歷,他也會供他讀上去…
當時許塘看不到,他的世界或者還有前途都是一片黑暗,只有周應川的懷抱讓他感受到真實的存在,後來他們去了申州、京市、出國、復明、名校,碩士學位…住的地方也從幾十塊錢一月的出租屋,到他如今名下數不清的豪宅置業…
他當時以為很遠,很遠…遠到遙不可及的夢,如今在大洋彼岸都一一付諸實現,也許命運暗伏的拐點就是那麼奇妙,抓住一線,得以天光大亮,至此與日同輝。
一路上,周應川給穿著碩士服的許塘在校園裡知名的雕像前合影留念,也有不少許塘同系的同學,還有學弟學妹要合影,紅泥獎冠軍得主的名頭已經讓他接受到了好幾家雜誌的採訪約談,周應川就在旁邊,一一耐心地充當人肉照相機。
許多要好的同學很多也是第一次見供養著許塘奢侈無度開銷的中國籍男友,雖然他們常在許塘的別墅里周末聚會,但這個男人似乎工作十分忙碌,幾年來都沒什麼機會碰面。
看著男人五官英俊,氣質溫謙,一支手錶足以抵得上back bay半條街的地價,最重要的是,他實在年輕的出乎所有人意料。
好友Levi因在紅泥獎上的名次不錯,剛簽了一家波士頓知名的事務所。
「不可思議…!我以為Hsu的男友會是一個年紀大一些的老錢富豪。」
畢竟有時Hsu整個暑假都待在長島。
來湊熱鬧的塗然放下相機:「Levi,你這話什麼意思?」
Levi意識到他口誤,連忙道:「不好意思,我沒有冒犯Hsu的意思…我只是覺得,我以為他男友的年紀會大一點,你知道的,Hsu的個性可不是所有人都能受得了的,他太需要包容了。」
塗然沒說話,抬下巴示意Levi往那邊看,兩個人看著許塘的男友一路上背著許塘的背包,拿著相機,許塘時不時要紙巾,要水,要墨鏡,還要鏡子,看他帥到慘絕人寰的髮型有沒有被帽檐壓壞…
「周應川,我頭髮都壓的沒樣子了…!一會兒還得去禮堂授予學位呢,那可是全程錄像…!等我以後老了說不定會有電視台跟拍名人紀錄片,這些都要翻出來的…!」
「乖,不急,髮型師在車裡等著,回去搞一下?」
許塘像是同意了,周應川餵他喝了點水,倆人就朝停車的方向走,走著走著還能看見不知道他們聊了什麼高興的事,許塘一個助跑跳在男人背上,男人沒說什麼,但卻默默將手裡的東西歸籠在一隻手中,用空出的手託了下他的屁股,背著他繼續走…
塗然和Levi對視一眼,兩個人的想法此刻出奇地一致,與其擔心許塘的男友不夠包容,不如去擔心明天是不是世界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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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典禮當天,許塘還收到一份特別的畫作集,是羅伯托教授在結束後送給他的。
「你外公是我一生的摯友,我真的沒想到你會是他的外孫…」
「這是顧教授告訴您的?我跟他說了不要對其他人說…哎…!」
許塘被羅伯托教授拍了下腦袋:「小蓉剛失蹤的時候你外公非常傷心,整個人頹廢、酗酒…他也是一個父親…」
「可他也沒有盡到父親的責任…我不能代替我母親原諒他,至於我和顧教授,他和您一樣,都是我十分感謝的老師…」
羅伯托教授嘆了一口氣,知曉許塘的性格,他搖搖頭,從抽屜里拿出一本泛黃的畫集:「這是小蓉十四歲的畫集,她和我的女兒是好友…你和她的繪畫天分很像…她也十分熱愛繪圖和建築,你的許多筆觸都有她的影子,或許我們早就該看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