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思貝見氣氛不對,趕緊轉移話題。
「哎,這一天天的,日子沒法過了。」吃到一半,女室友突然放下筷子,低頭抹眼睛。
杜思貝不明所以。
超雄男也煩了,一拍桌子:「不他媽就丟個工作嗎,要死要活的!」
「那新工作是我想找就能找到嗎?你就一張嘴知道說!」
女室友不知觸動到哪條神經,捂著臉哭了:「哪有你這樣的男的,成天等著我養活嗚嗚……那小杜,小杜她老闆還沒跟她談呢,就知道給她買大幾百的吃的!」
「……」杜思貝尷尬得不行。
又慶幸陳行簡不在場真是太好了。
他給她投餵的這些食物,對打工族來說可能奢侈,但對他而言,就跟餵路邊的流浪貓吃火腿腸一樣,不值一提。
「小杜,你老闆對你這麼好,你讓他幫我找個崗位行嗎?」
女室友冷不防轉過臉來,眼淚也不流了。
杜思貝怔住。
頓了頓,她擠出笑,「不好意思啊小方,我老闆他級別太高,不管招聘這些事。」
「他是大老闆?那更好了呀!小杜,你讓他給我找個前台噹噹吧,那活兒輕鬆!」
「……小方,我們公司是外企,不是私人小公司,前台也得走正式招聘流程的。」
「哎呀你幫幫我嘛……來你多吃點肉!」
「真不行,我開不了這口,我今
天都差點丟工作。」
小方夾肉的手頓在空中,幾秒過去,她把肉放回了鍋里。
嘆氣:「是我命不好,找不到你老闆那麼好的男人。」
「……」
一頓飯吃得如坐針氈,杜思貝早早逃回了屋裡。
但總算是吃飽了。
她窩進沙發,蜷起雙腿,把小象抱在懷裡,給陳行簡發微信。
杜思貝:謝謝陳總,吃到肉了
發完,她盯著屏幕。
一秒,兩秒……
對方正在輸入,正在輸入……
名字又變回「男狐狸」。
「……」杜思貝突然對著屏幕笑了一聲。
晚上九點多,小方洗完澡出來迎面碰上杜思貝,後者晃著洗漱籃,心情看上去很不錯。
小方回到臥室,男友正躺在床上打王者,對著屏幕嚷嚷:「我操,你個傻逼別清線了,家都快沒了!」
「寶寶。」小方輕輕喊他一聲。
「別吵!」男友一扔手機,「……操,好端端的你叫什麼叫啊,嚇我一跳,現在家也被偷了,媽的。」
男友立即重開了一局。
小方心裡難受極了。
同樣是來上海滬漂,同樣有還不錯的容貌,為什麼杜思貝就能遇到穿西裝、開賓利的貴人?
他們還關上房門,在屋裡待了那麼久。
能做什麼?
想到這,小方胸口一陣澀痛,她抓起手機跑了出去,來到黑漆漆的陽台。
「喂,房屋管理局嗎?」
「我記得上海的出租屋是不允許違規打隔斷的。嗯,對,我要舉報。我知道小區裡有人住的是隔斷房,請你們儘快派人過來拆除。」
……
一個周末過去,陳行簡見了不少新老朋友。
他從小隨家人移居美國,這次回來,得慢慢打造自己的社交圈與人脈。
其中有個叫裴元的,家裡原先開造紙廠,經他接手家業後,把家族公司做到了上市,幾乎壟斷國內印刷業。
陳行簡跟裴元聊得投契,還在後者介紹下加入了上海一家馬拉松俱樂部。這年頭跑馬的非富即貴,陳行簡的好友圈就這麼拓展開來了。
開完會,Jerry來匯報總裁辦情況,說起新來的杜秘書,他皺鼻子:「請了三天假,說家裡有事。」
「嗯。」陳行簡淡著臉翻了頁文件。
Jerry便有點好奇了。
陳行簡把杜思貝招進總裁辦之後,公司里流言四起。但兩個人平時其實鮮有交集。
至少白天看起來是這樣。
於是Jerry說:「聽說杜秘書去報警了。」
「……」
Jerry感覺老闆捏書的手指好像僵了一僵。
他笑吟吟地告辭:「陳總,那我先出去了。」
門一關,陳行簡「轟」地合上了三寸厚的年鑑,打杜思貝電話,沒人接。再打,直接停機了。
陳行簡插起胳膊,對著空氣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