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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靈慧是個奉行不婚主義的人,在西城法律界辛苦打拼了十幾年,事業有成,有車有房,還有一個兒子,就是紀松沉。這個兒子是她年輕時意外懷上的,果斷去父留子,自己生自己養,誰都不靠——只要有足夠多的錢,其實大部分困難都可以迎刃而解。

他和媽媽住進了紀家,兩對母子組成了一個四口之家,搭夥過起了日子。原本打算度過最艱難的那段時期就搬出去的,誰成想這一住就是六年,他們早就成了密不可分的一家人,兩個媽媽宛如一對夫妻,兩個孩子則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弟。

到了家門口,祝佳音先下車去開門,祝星禾把小摩托騎進院子裡,停在那棵枝繁葉茂的月桂樹底下。

雖然花期已過,但月桂樹的葉子是香葉,再加上別的花花草草,院子裡一年四季都瀰漫著怡人的清香,對祝星禾來說這就是家的味道。

在玄關換鞋時,祝佳音說:「你乾媽還沒回來,你上樓問問松沉,要不要吃宵夜。」

祝星禾上了樓,推開紀松沉的房門,冷氣和聒噪的遊戲音效撲面而來,他最好的朋友裸著上身坐在電腦桌前,一手滑鼠一手鍵盤,激戰正酣。

祝星禾扶著門問:「你乾媽問你吃不吃宵夜。」

「不吃不吃,」紀松沉頭也不回,「我這正忙著呢。」

祝星禾走到樓梯口告訴祝佳音一聲,就回房間去了。

洗完澡,換上睡衣,祝星禾再次來到紀松沉的房間,拿起丟在床上的運動背心套到紀松沉頭上:「空調開這麼低,還光著膀子,你不嫌冷嗎?」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怕熱不怕冷。」紀松沉騰出手,迅速把背心穿好,繼續在遊戲裡打打殺殺,「馬上九月了,怎麼還這麼熱,真是見了鬼了。」

「專家說了,因為全球變暖,以後夏天會越來越長、越來越熱,」祝星禾坐在床邊,拿起空調遙控器,把溫度從18調到24,「所以國家才會倡導節能減排,保護環境。」

「專家?」紀松沉嗤之以鼻,「最擅長扯淡的就是那些狗屁專家,他們最大的作用就是給網友們製造笑料。」

祝星禾懶得跟他爭辯,掃一眼正在充電的手機,說:「你手機借我用用。」

「幹嘛?」

「翻牆看點東西。」

「叫聲哥就給你用。」

「幼稚。」祝星禾拔掉充電器,拿起手機就走,順便擼了一把紀松沉的腦袋。

「你完了!」紀松沉炸毛,「看我待會兒怎麼蹂躪你!」

祝星禾沒回房間,而是去了和客廳相連的露台。

露台兩側的花架上擺滿了祝佳音精心養護的花草,靠近欄杆放置著一套法式桌椅,欄杆上纏繞著從花牆蔓延過來的風車茉莉,平時坐在這兒賞賞花喝喝茶,很是愜意。

祝星禾熟練地輸入密碼,解鎖手機,一番操作後點開了那個「X」圖標的軟體,踟躕須臾,在搜索框裡輸入「體育生」,搜出來的基本都是不可描述的內容。

接連點開幾個小視頻,每個視頻里都能聽到「騷-逼」、「賤-貨」之類的侮-辱-性詞彙以及「叫爸爸」的無理要求,祝星禾感覺自己受到了精神污染,急忙退出了軟體。

這短短的兩分鐘他需要一生來治癒,紀松沉說得沒錯,這些「體育生」果然玩得很髒——如果男生和男生都是這麼做愛的,那他寧願做一輩子處男。

但他也知道,不能通過小-黃-片學習性-知-識,這是常識。拍視頻肯定會有誇張和表演的成分,那些霪-詞穢-語應該就是所謂的「Dirty Talk」,雖然他接受無能,但他尊重別人的性-癖。

既然不能從網上吸取到有幫助的經驗,那就只能身體力行了,畢竟實踐出真知嘛。

祝星禾把紀松沉的手機放遠點兒,仿佛那是什麼髒東西,然後從短褲口袋裡掏出自己的手機,點開微信後才想起看時間。

22:28,似乎有點晚了,如果他今晚還想睡個好覺的話,這個好友申請還是不發為好。

但他還是點開了祝女士發過來的名片,試圖從對方的暱稱和頭像發現點蛛絲馬跡——暱稱是「Lee」,顯然是他的姓氏;頭像是一張照片,但只有半截背影,照片裡的人面朝著蔚藍大海,海風吹亂了他的頭髮,吹鼓了他的藍色外套,有種自由的感覺。

盯著這張照片看了半晌,祝星禾得出一個結論——他的頭髮可真濃密啊。

……

早上八點,祝星禾被鬧鐘叫醒,他發現自己夢-遺了,花十分鐘沖了個澡,下樓吃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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