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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嚇我一跳。」祝星禾強行改口。

他語聲溫柔,隱約有些嬌嗔的意味,輕而易舉就把何宜謙釣成翹嘴了,笑著說:「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祝星禾意識到自己的態度過於溫和了,刻意擺出一副冷淡疏離的面孔,波瀾不驚地問:「你有事嗎?」

何宜謙斂起笑容,頓了頓,慢聲說:「剛才在小區門口,我看到你和那個男人抱在一起,我就知道自己徹底沒有機會了。我不是那種死纏爛打的人,以後我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這裡的房子我已經退了,等租期到了我就搬走,舞蹈教室我也不會再去了。我在這裡等你,是想最後再鄭重地對你說一聲對不起,我會想辦法把那件事對你的影響降到最小。」

他這樣低聲下氣,倒讓祝星禾生出幾分歉疚,說到底周小舟才是那個做錯事的人,而何宜謙是無辜的。

「只要我不在意,那件事就不會對我造成任何影響。在面對這種無解的難題時,精神勝利法真的很有用。」祝星禾又恢復了溫和的態度,「我那天心情不好,所以話說得有點重,你不用放在心上。房子和舞蹈教室你都不用退,沒必要,以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就是了。」

何宜謙怔怔地看他一會兒,心情複雜地說:「祝星禾,你怎麼這麼好啊?」

祝星禾沖他笑了笑,什麼都沒說,繼續走自己的路。

推開家門,祝星禾先在門外站一站,確定裡面沒有奇怪的動靜再進去。

換好鞋,在回房的途中隨手敲了敲紀松沉的房門:「我回來了。」

卻沒聽到紀松沉的回應,他往前走了兩步又退回來,低頭看了看從門縫透出來的光,又敲了敲門:「紀松沉,你睡了嗎?」

還是沒動靜,他推開房門,旋即就看到紀松沉赤-身裸-體地坐在電腦前,正在專心致志地打、飛、機!

祝星禾只看了一眼就立刻把門關上了,因為驚慌失措沒控制好力氣,沉重的關門聲把他和房間裡的紀松沉都嚇了一跳。

紀松沉摘掉耳機,喊了一聲:「祝星禾?」

祝星禾邊往房間跑邊說:「我什麼都沒看到!」

祝星禾要瘋了,那一幕在他的腦海中反覆播放,轟都轟不出去。

紀松沉很快就跟了過來,他推門沒推開,隔著房門說:「你鎖門幹嘛?」

祝星禾說:「我現在沒法直視你,你走開。」

紀松沉說:「打個飛機而已,有什麼大驚小怪的,我就不信你沒打過。」

祝星禾:「……」

紀松沉又說:「剛才和我裸-聊的不是女記者,而是常舒。」

祝星禾知道什麼是「女記者」,紀松沉給他科普過。

「誰問你了?」祝星禾說,「你繼續吧,我要去洗澡了。」

祝星禾去了衛生間。

為了把紀松沉的不雅畫面趕出腦海,他使勁去想李如深,想那兩個吻,想著想著就想出火來了……

自給自足之後,沖洗乾淨,祝星禾站在鏡子前,靜靜地凝視著左肩上那塊小小的疤痕。

他知道,他就快徹底走出來了,這場曠日持久的精神對抗即將以他的勝利宣告結束。

但他沒有感到任何勝利的喜悅,只是覺得平靜。

這樣就夠了,他向來是個很容易滿足的人。

一夜好眠。

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看手機,卻在屏幕上看到了余憾的名字。

余憾:[肖振亮申請辭職了。]

余憾:[該不會是你做了什麼吧?]

第60章

祝星禾盯著這兩條微信看了兩遍,確認自己沒有看錯,旋即就想到了李如深——這種悶聲幹大事的行事風格,完全符合他對李如深的了解。

他先給李如深發微信:[聽說肖振亮辭職了,是你做的嗎?]

李如深回得很快:[別人扎進你心裡的刺,我幫你拔-出-來。]

鼻子猛地一酸,祝星禾險些落淚。

他不需要詢問細節,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動機和結果。

他回到和余憾的聊天界面。

祝星禾:[你太抬舉我了,我沒那個本事。]

祝星禾:[不過我很開心聽到這個消息。]

祝星禾:[你應該也很開心吧?]

祝星禾:[肖振亮一走,就沒人知道你做的那些壞事了。]

祝星禾:[但是別忘了,那份保證書還在。]

余憾沒有回覆他。

等他洗漱回來,見余憾還是沒回復,就把余憾的微信刪了,這種人留在他的好友列表里他都嫌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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