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申城天氣不好,從中午就開始下雨,下午三點的時候時已經是暴雨,天氣預報顯示這場雨會下到晚上。
這兩天他都輪流住在爺爺和外公家,非常端水。現在路況不好,周小池就給幾位長輩說了一聲,沒讓司機來接,申請了住校。
申請住校的人不少,晚上的社團活動也取消了,三點放學後,學生們都往宿舍走。
周小池耽擱了一會,就讓其他人先走,等他收拾完之後抬起頭,發現教室里只剩下了他和秦渡兩個人。
見秦渡正看著他,周小池愣了一下,而後反應過來,笑嘻嘻說,「你還不走啊秦渡,是在等我嗎?」
沒想到秦渡「嗯」了聲。
「誒?」周小池真的有點意外了,站起身說,「那我們一起走吧。」
保鏢在外面等他們,撐傘送他們去宿舍。
這還是周小池入學後第一次正式住宿舍。
在這之前,家裡的保姆就來收拾過宿舍,填滿了衣櫃,床上用品也都是從家裡帶來,還有江檀心用慣了的那款香氛的殘餘。
雨下得太大,周小池還是不可避免淋濕了,鞋也進水了,跟個落湯小狗似的,進門就滾進了浴室洗澡,然後神清氣爽穿著睡衣在洗衣機前沉思。
研究了半天。
……不會用。
周小池淚流滿面。
秦渡的房間就在隔壁,他想了想,去敲他的門。
敲了好一會門才開,保鏢側身讓出身後的秦渡。
之前的輪椅已經濕透了,但秦渡的房間有備用的。此時,他換了輪椅坐,衣服乾燥,膝上放著一條毛巾,頭髮倒有些濕漉。
他看著門外的周小池,「有事?」
「你會用洗衣機嗎?」周小池問他,「你要是會就太好啦!不會的話我就去找他們問問。」
「……會。」秦渡一頓,輕輕點頭,驅動輪椅跟周小池去他的宿舍。
嬌生慣養的小少爺長這麼大,連十幾年後的洗衣機都不會用,更別提十幾年前的老古董,他唯一會的就是打開蓋子,把髒衣服放進去,就這樣小時候還會被家人夸。
周小池剛才翻箱倒櫃一通找衣服,這會衣櫃大開,床上的衣服堆著小山堆。
房間內淡淡的香氛不是香水米蘭的味道。
秦渡很快挪開目光。
洗衣機就是普通的洗衣機,不過按鈕太多,周小池看不懂。
他看著秦渡操縱洗衣機,原本複雜的按鈕在秦渡手裡變得十分簡單,不到十秒洗衣機就開始啟動。
「衣服會自動烘乾。」秦渡轉頭看向周小池。
周小池頭髮沒怎麼吹乾,彎腰撐著膝蓋看著洗衣機,微潤發尾搭在脖頸,睡衣領口下滑,露出脖頸下方漂亮小巧的鎖骨窩。
這會聽到他說話,他偏頭看過來,眼底漾出明媚的笑意,嘴很甜,「嗯嗯,謝謝你呀秦渡。要不是你,我今天都沒辦法洗衣服了。」
明明剛才還在說要去找其他人幫忙,結果轉頭就能甜言蜜語。
「不用。」秦渡很快斂眉。
外面晰晰嘩嘩下著暴雨,黑壓壓的天色宛如傍晚。
「聽說你前兩天喝了冰咖啡。」許如朝手中的薑湯熱氣裊裊,似笑非笑看著江熠,「今天還淋雨。怎麼,大少爺是想讓親弟弟提前結束蜜月回來?」
這裡是江檀心送給江熠的住處,位於申城最繁華地帶,地理位置臨江,抬頭就能看見申城的標誌性建築。從江家搬出來後,江熠經常在這裡落腳。
「閉嘴。」江熠背對著他慢條斯理穿上襯衫,膚色慘白,音色冷淡,「少在他面前多嘴。」
「那不行啊。」許如朝輕笑著說,「親哥哥死了,做弟弟的就算是新婚燕爾,那也得回來吧?」
江熠轉身冷淡剜著他,「你要是只會說這些,就早點收拾東西滾蛋。」
許如朝從小就跟在父親身邊料理江熠的身體,從D國留學回來工作的時候身上已經有超過二十年從業經驗。
「誰說我只會說這些。」許如朝把薑湯放在他面前,「我還會說『這點小病還用得著大半夜給我打電話叫我過來?』,『小姐,你是第一個留在我們少爺床上過夜的人』。」
「滾。」江熠冷冷拋下一個字,起身就走,沒看薑湯一眼。
「你說,要是讓小少爺知道了表面不干預他和老公度蜜月的哥哥——」許如朝不慌不忙拖著音調,看著江熠身影一頓,「——其實背地裡破防到扎他老公的小人。他會怎麼想呢?」
許如朝比江家和周家幾個孩子都年長,但當年江熠被傳出死弟控的導火索他也有所耳聞。
那年,江檀心才上初一,身邊不少同齡人都已經情竇初開。
作為校園明星,江檀心卻並非是高不可攀的高嶺之花,他內斂,溫柔漂亮,拒絕別人總是很為難,因此就算周翊和他形影不離,暗戀他的男同學也還是一抓一大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