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庭月頭也不回的下車了,連帶后座里被剛才一幕震得暈乎乎的王從文也被他拖著,連道別都沒有一句,不帶走一片雲彩的走了。
那叫一個乾脆利落。
好像之前一晚上的撩撥,都是鏡花水月。
謝宴離斂眸,冷哼一聲。
「博識……」
他出聲喊了一句。
王從文頓時一個激靈,他表字博識,除了家裡人,知道的人不多,喊的人就更少。
終究還是沒逃過嗎?
剛要上樓的身體一頓,王從文對快他一步上樓的季庭月說:「季小月,你先上去,我去去就來。」
王從文轉身,屁顛屁顛的往回跑到車子旁邊,彎腰探進窗戶。
「小舅舅,還有什麼事……」
「好好念書,今年考研上岸。」
「啊——」
安靜的夜,M大宿舍響起一聲短促的嗷嚎。
他家裡已經那麼有錢了,他都已經考上大學了,為什麼還要考研?
他有家業繼承的呀!
為什麼他爸就不放過他?
他真的不想啃書本了┭┮﹏┭┮
王從文如喪考妣,整個人肩塌了,腰也彎了,背也坨了,垂頭喪氣的。
「哦,我一定努力。」
「博識,我要的是行動和結果,你這幾天好好思考一下,周末給我一個具體的備考方案。」
王從文簡直要自閉了。
謝宴離繼續道:「如果你沒什麼想法,下周我就來安排。」
王從文放棄治療:「我聽小舅舅的。」
反正,他也沒什麼想法,不如先擺爛,好歹生日前還有幾天躺平的日子。
謝宴離發動車子,頭也不回的走了……
季庭月在原地沒動,等王從文。
車窗上升的最後一瞬,季庭月看到了男人的回眸。
他,在看他……
「走吧,上樓,今晚陪我開黑。」王從文泄氣的快,滿血也快。
季庭月早已見怪不怪,道:「不行,今晚我要趕圖,本來我都打算去畫室的。這不被送回宿舍了,乾脆就不折騰了……」
見王從文表情更苦逼了,季庭月難得多問一句:「這麼喪,謝宴離怎麼你了嘛?」
王從文心裡苦,好不容易高冷的室友應答他一句,他當即倒出了一肚子苦水。
「不是我舅,是我爸,我爸就想我考研,整天吵著我媽,我媽搞不定我,就搬出小舅舅來壓我……」
「考研就考研唄,你至於嘛。」
學渣的煩惱,學霸不會懂。
王從文想死的心都有了,推開宿舍門哀嚎道:「我受傷的小心靈啊,你是不知道,我天資愚笨,祖上六代沒有一個讀書人,我爸燒了三十年高香,才找到我媽改善了基因,生平最大的願望就是我能學富五車!
你知道我高中三年多痛苦嗎?除了上課,六個特級老師輪流一對一補習,吃屎一樣啃書本試卷,整一個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