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和顏料也一樣，畫室里準備的很充足。
但有些稀罕的傳統礦物顏料，色彩有時候可遇不可求，他時不時會去市面老街上碰碰運氣。
傍晚時分，季庭月讓計程車直接停在一個巷子口，雙手插兜的繞了進去，在一家昏暗的小店門口停下。
門口躺椅上，一個花白鬍子的大爺正躺在躺椅上，搖著蒲扇，閉目養神，一派悠閒自在。
「曾老頭，這人間四月天，你捂著棉扇扇子，也不嫌冷得慌呀。」
清潤的嗓音，季庭月吹了個口哨。
白鬍子大爺閉著的眼睛眯出一條縫，懶洋洋道：「小季來了呀，又缺什麼色了？」
季庭月把胳臂下夾的桂花糕遞上去。
「喏，陳記的桂花糕。」
躺椅里的曾老瞬間挺直了腰坐正，放下扇子，眯著的眼睛睜大，透出矍鑠的精光。
「香，是陳記的桂花香……」
陳記的桂花糕，他老頭子就好這一口，入口即化，適合他這牙口不好的老古董。
曾老頭享受的眯著眼睛，一口氣吃了半包，才喝了口茶緩緩。
吃飽喝足，曾老頭隨手指了指裡面的柜子，說：「左邊三排第四個柜子，有一小塊石青，色偏淺……」
「你要是看中就掃碼拿去吧，小季呀，我這的好東西都快被你掏光了，不過你小子出手也大方……」
曾老頭嘆息。
季庭月掏出一塊小小的石頭，放在手裡掂了掂，桃花眼眯了眯。
不虛此行。
他放進兜里，掃了碼。
「曾老頭，放心啦，你算是你以後沒有好東西，半個月一次的陳記桂花糕，不會少你的。」
曾老頭咧嘴笑了笑，贊道：「是個有良心的小傢伙，咦，穿衣風格變了不少，眉眼也舒展，嘖嘖，春心蕩漾呀，談戀愛了？」
季庭月臉不紅氣不喘，摸了摸眼角：「這麼明顯？」
曾老頭繼續含著桂花糕，說；「相由心生，小季，你春心萌動了。」
「才沒有。」
季庭月反駁，他才沒動心，他不過是動了壞心思而已。
「走了。」
季庭月拿著東西，轉身揮揮手，瀟灑自如。
回去的路上，他看了看謝宴離的微信，依舊沉默。
季庭月抿著唇，看著車窗外閃過的建築，後知後覺的有點回過味來了。
謝宴離，該不會生氣了吧？
季庭月喝酒不斷片，昨晚在畫室里說過的畫他都記得。
他好像……暴露了？
謝宴離那麼高傲的人，膈應也正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