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的。」
季庭月站直,一臉為謝宴離抱不平的表情。
「要抄到什麼時候?」
「可能比較晚,你先回去吧,我讓人送你。」謝宴離牽起季庭月的手,想帶他出去。
季庭月站在原地拽了他一下,不動。
「我想陪你一起,事不是你一個做的,不能只罰你一個人。」
謝宴離挑眉:「寶貝,知道我犯的是什麼家規?」
季庭月的臉瞬間又紅了起來,點了點頭,低聲說:「嗯,熹妃跟我說了。」
謝宴離眸光閃了閃,他本不想讓季庭月知曉太多,畢竟,也不算什麼大事。
沒想到,在沈家小丫頭那邊露了餡。
「真陪我一起?」
季庭月認真的點頭。
謝宴離讓趙管家又拿了一套筆墨紙硯,還搬來一個方椅,書案足夠寬敞,兩人並排,一點也不擁擠。
有人作伴,懲罰也變了味道,成了情侶之間的獨處的『約會』。
季庭月學的是國畫,毛筆字也不在話下,他在寬大的檀木椅上落坐,脊背挺直,提筆蘸墨,行雲流水,飛速的落筆謄抄。
謝宴離欣賞的看了一眼,他第一次見季庭月寫毛筆字,小楷,帶點簪花的意思,下筆龍飛鳳舞,利索乾脆,自稱風韻。
謝家家規上百條,足有六七百字,就算是手速快,抄一遍也要半個小時。
季庭月埋頭就是苦幹,頗有種開學前一天趕作業的架勢。
一份抄完,他擱下毛筆,長吐口氣,抬手換了一張宣紙鋪上,
動筆之前,他側頭看了一眼謝宴離的筆墨。
「哇,你寫草書啊……」
謝宴離那一手草書,真是精妙。
草書雖字形簡化了,但往往看似簡單的事,其實最難精通。
單是一個筆斷意連,形散神不散,季庭月就一直沒能找到那種感覺。
「嗯,不然按你一筆一划端正的寫,得抄到什麼時候?」
大約是對家規熟,謝宴離根本不用看樣本,直接默寫,加上筆走龍蛇,他手下這份也結束了。
不過比起季庭月寫了一份,謝宴離這是第二份。
「草書我倒是也學過一段時間,但寫得實在是……」有點拿不出手。
行還可以,神有點散散。
話語間,謝宴離又換了一張紙。
季庭月只好也開始,他突然轉頭,看謝宴離,從方才他進來,謝宴離一直都是站著的。
他坐得這把椅子,還是趙管家剛才從一旁搬過來的。
季庭月突然明白了什麼,心疼了:「宴離,謝家罰抄家規,連坐都不給的嗎?」
「小事,無妨。」
謝宴離放在背後的手抬起,摸了摸季庭月的頭,道:「我都已經有你這個外援了,很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