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胤祺在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後,抱著太皇太后的胳膊嗔怪道:「烏庫瑪莫,您真的是冤枉他們幾個了。孫兒身上的髒污,真的不是他們照顧不周,導致的。」
說實話,太皇太后並不相信胤祺,「小五,你該不會是為了,保全他們幾個人,故意這樣說的吧?如果真的是那樣,那麼這幾個奴才,更是留不得了。」
胤祺搖搖頭,「不是的,烏庫瑪莫。」他把事情的來去脈,講述給皇太后,「四哥他們都可以給孫兒作證。如果烏庫瑪莫不信,大可以去問他們。」
太皇太后不可能真的,去問幾個崽崽,胤祺到底有沒有說謊。
不過,她也信了胤祺的話,讓嬤嬤出去,命那幾名宮人,放了服侍胤祺的太監。
對於胤祺的貪玩兒,太皇太后是又好氣又好笑。
原本以為尚書房,這崽子會有所收斂。沒想到不僅沒有收斂,甚至還有變本加厲的趨勢。
她輕點了一下胤祺的額角,寵溺中又帶著些無奈道:「你呀。」
胤祺吐了吐舌頭,窩在太皇太后懷裡,沒有說話。
這件事情至此,算是翻篇了。
太皇太后又留崽崽們在慈寧宮,說了會兒話。沒等她放崽崽們離開,前來請安的嬪妃們,就陸陸續續來到了慈寧宮內。
太皇太后見狀,禁不住打趣道:「喲,你們這是知道,小崽子們在哀家這裡,所以才一個個的過來看哀家。」
「哎喲,太皇太后,您這麼說,真真是傷了,臣妾這份誠摯的孝心呀。」說話的人,是胤祺的額娘宜妃。
胤祺不愧是宜妃十月懷胎,辛苦生下來的。母子二人說話的語氣和神態,簡直如出一轍。
太皇太后笑看著皇貴妃道:「如果是容怡(皇貴妃)說這話,哀家興許就信了。可這話若是換作你說,哀家是一萬個不相信。」
「哎。」宜妃洋裝出一副傷心的樣子,「到底是臣妾生的粗苯,不如皇貴妃姐姐得太皇太后的心。臣妾以後還是少來慈寧宮吧,免得落得一個用心不良的罪名。」
太皇太后被宜妃這段,矯揉造作的表演,逗的眉開眼笑。
她笑著對眾嬪妃說道:「你們瞧凝苒(宜妃)這得理不饒人的樣子。哀家不過是說了她一句,她竟里里外外的,數落哀家一堆。當真是人老了,連句話都說不得了喲。」
這倆一個賽一個的戲精,逗的屋裡眾人忍不住,掩面笑出了聲。
其中笑得最燦爛的當屬皇貴妃,「太皇太后,您可別說了。再說下去,宜妃嘴裡,不知道又要說出什麼酸話,酸掉咱們的大牙喲。」
太皇太后恍然的點點頭,她立馬會意的說:「還是容怡你想的周到。」
宜妃軟嬌嬌的哼了一聲,「姐姐,你怎麼也跟著太皇太后,一起打趣臣妾。」
皇貴妃笑著反駁道:「本宮可沒有打趣你,本宮說的都是事實,不信你可以問問惠妃她們,本宮說的對不對。」
「宜妃妹妹,臣妾能替皇貴妃姐姐作證,她說的事實。」惠妃道。
接著又有榮妃出來作證。
一時間,宜妃成了「眾矢之的」。她小嘴一撇,「你們慣會欺負我。」
引得屋裡眾人哈哈大笑。
慈寧宮本就活躍的氣氛,因為嬪妃們的到來,變得更加活躍了。
崽崽們乖巧的呆在嬪妃身邊,這副母慈子孝的畫面,看的太皇太后思緒,不禁回到了從前。
那時她的福林,也會像這群小阿哥一樣,依偎在她的身邊,輕輕喚她一聲額娘。
為人母的心,都是相同的。
太皇太后會思念兒子,推己及人,嬪妃自然也會思念,居住阿哥所的崽崽們。
逝者已逝,她的思念,已然沒辦法緩解,她不能讓妃嬪們落得一個,和她一樣的下場。
於是,太皇太后道:「年節將至,宮裡將會愈發的忙,趁著今兒個還算閒散,等晚間你們便把崽崽們,接回你們自己宮裡去住吧。」
一聽到能把孩子接回身邊,哪怕只有一眼,她們也激動的,不知道該作何表情。千言萬語最後只化作一句,「臣妾多謝太皇太后恩典!」
能回到額娘身邊,崽崽心裡亦是開心的。
此刻的慈寧宮,上下洋溢著喜悅。
唯有一人,孤零零的站在喜悅中央,面色平靜的旁觀她們的幸福。
太皇太后亦是注意到了這點。
胤礽出生那天,生母血崩而亡。自此,他的生日,便變成了兩個男人,最怕提及的日子。
別的皇子尚有生母,或者養母,可以排解憂愁,訴說喜悅,獨獨胤礽,什麼都沒有。
太皇太后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她剛才說的有些不妥。
她張了張嘴,「保成,哀家……」
一向克己守禮的胤礽,頭一次沒有遵守禮教。他沒等太皇太后把話說完,就直接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