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典一愣,隨即有些侷促的小聲開口,「我母親是明家的,所以我多少有些關切。」
林三春點頭,隨後攤開另一本摺子,一邊慢慢的抄著,一邊似乎漫不經心的開口,「你關切我明白,但你的關切只能是止步於此,上京會怎樣,送來的犯人是誰,都與我們無關,幽山的事幽山畢,守好我們的幽山,其他的,都只許遠觀!」
馮典怔了怔,眼底閃過一抹糾結,隨即慢慢的躬身應下。
「馮文書,上京,就是一隻巨大的猛獸,而幽山就是一隻小小的螞蟻,我們如今可以苟且躲在猛獸的影子裡平安的活著已經是萬幸,如果猛獸回過頭來,只需要一根小小的手指頭,就可以碾死我們。」林三春頭也不抬的慢慢的說著。
馮典呆呆的聽著,隨即猛然一震,臉色瞬間蒼白驚慌了起來,忙跪下伏首,「老爺教訓得是!是,是小的狂妄了!」
林三春抄好了摺子,放到一邊,抬頭看向馮典,笑道,「好了,起來吧。幽山里,我們怎麼做都可以,但若是離了幽山,你就千萬要小心仔細。」說到此處,林三春轉開話題,「接下來如果還有犯人要來的話,鎖村那邊你去看看,安排一下。」
「是!」馮典恭敬的應下。
「積分制的事你們做得如何了?」林三春一邊問著,一邊翻著邸報。
「老爺,我們都已經讓犯人自己抄了幾份,不懂的再來問我。他們都很認真的抄寫了,也有人來問我關於這個積分兌換的。我都給他們解答了。」馮典低聲恭敬稟報著。
林三春點頭,「嗯,那就好,明天三十了,你們也辛苦了兩個月了,除了例行的事情外,其他的暫且放下,好好休息,嗯……朝堂規制說是初七開印,你們可以休息到初八初九。」
馮典一愣,隨即感激的躬身拱手,「多謝老爺體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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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山天牢。
影甲正恭敬跪地,低聲稟報,「……現在范顯,范敏德,范之虞都已經在司監所里養傷治病。馮典說了一些話……」
隨即影甲低聲的將馮典的話一字不漏的照搬了一次。
站在小窗下,沐浴月色的男人背負雙手,靜靜聽著,微微挑眉,「看來是我小看他了。馮典的母親是明家的?」
「回主子的話,是的,是三十年前被先皇親手處置的明家正房的嫡女。」影甲低聲稟報著,也有些懊惱,當初調查馮典的時候居然漏掉了這麼明顯的地方!
「馮典處事謹慎小心,為人唯唯諾諾,又膽小怕事得很,你會漏掉也不意外。明家正房,是以大義勇猛聞名,馮典並無半點大義勇猛之處。」男人淡淡的說著,頓了一下,問道,「林大人是怎麼答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