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跑,摔倒後,有人在我耳邊低聲說,讓我跑去南街,南街是風月之地,我不知道對不對,可那時候,我想不到那麼多,我拼命的跑著,終於跑進了南街……然後,衝出來好多人,好像當時有什麼慶典一般,我趁機躲進了巷子裡,然後,從娘子把我帶了進去……她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帶我去安置,去休息,之後就是每隔三四日的做戲……」說到此處,范慶蘭看向跪著的范之虞,開口問道,「阿虞,你懂了嗎?」
范之虞慢慢的點頭,臉上浮現愧色和難過,「我明白了,姐姐,是我想得太簡單了。」
「在當時的境地,我就像是跌入野獸群中的羔羊,任人宰割,任人欺辱,我無處可逃,從娘子的出現,就像是一道光,讓我看見了希望,她只跟我說了一句話,——想盡辦法活下去。她大概是看出我當時已經絕望到有了死志,你們都死了,唯有我苟延殘喘,我想為你們報仇,可是我無計可施,又蠢笨無用……又不甘心被白家人玩弄,我想死,但在死之前,我要殺了白天宇!」范慶蘭恨恨的說著。
「蘭兒……」范顯抬手拍了拍范慶蘭的手,滿臉慈愛,「你得記著從娘子的話,無論何種境地,都要活下去,明白嗎?」
范慶蘭看著范顯,眼淚滑落,她抬手抹了抹眼淚,強笑,「我明白,祖父。」
范顯又轉頭看向范之虞,語氣裡帶上了幾分嚴厲,「不管林大人有沒有能力救我們!你需明白兩件事!」
范之虞恭敬拱手,「請祖父教誨!」
「一,林大人沒有這個義務,也沒有這個必要救我們這些必死之人!二,林大人所作所為都是冒著極大的風險!他只是六品司監官,可他所為已經遠遠超出了他的職責範圍,將來,若是上京殺來,我們都必須護住林大人!哪怕是用我們的這條爛命!明白嗎?!」說到最後,范顯的語氣凌厲了起來。
范之虞伏首磕頭,「孫兒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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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敲打訓誡後,裴家老太太和范雲霜便帶著范慶蘭去了她們的院裡。
一番介紹和吵鬧過後,范雲霜牽著范慶蘭回了自己的廂房,關上廂房的門後,范雲霜就嚴肅的看向范慶蘭,低聲開口,「你和那位阿福管事怎麼說?」
范慶蘭呆了呆,隨即臉紅紅的搖頭,「沒有,沒有,他,他很守禮的。」
范雲霜仔細的看了看范慶蘭,鬆了口氣,安撫一笑,「沒事就好。阿福管事人很精明,也不錯,的確很守禮,待會孫大夫來給你把脈問診,你都沒有好好休息,先好好的休息幾天再說。之後,你要聽從大人的安排,他可能會安排你做些事。」
范慶蘭揚起笑容,柔美的笑,「嗯,只要能跟姑姑你們一起,我怎麼都好。」
范雲霜溫柔一笑,抬手撫了撫范慶蘭的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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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山天牢里。
林三春捧著熱茶,靠著牢房的欄杆和蕭琞說著林大福的「糗事」,一邊笑著,「你不知道,阿福跟了我這麼多年,我第一次看到他這麼狼狽,手足無措的模樣,哈哈哈!」
蕭琞坐在牢房門口,一邊翻著邸報,一邊點頭,「那倒是挺有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