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直滴滴答答的。
直至入夜要就寢了,雨水不停。
林三春盤腿坐在床榻上,身後的蕭琞在幫他弄乾頭髮。
「……嗯?你說阿福?阿福有心事?」
「應是今日去鎖村尋我的時候,裴老太太提了八月中秋辦婚事的事,范老也婉轉告知了,嫁妝什麼的都準備了,只要阿福管事點頭,八月就可以辦好事了。」
林三春看了眼緊閉著的廂房的門,今夜是阿福和影乙守夜。
林三春想喊林大福進來,但想了想,還是放棄了。
「大人不問?」蕭琞擦乾林三春的頭髮,拿過外袍給林三春披上,一邊問道。
林三春嘆氣,「阿福的心思我大概是明白一些,可是這種事情啊,以前我不太懂,現在我稍微懂了一點,那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阿福要怎麼做,還是得看阿福自己。」
以前不太懂?現在懂了一點?
蕭琞嘴角微微一勾,「大人說錯了。」蕭琞說著,披著外袍下了床榻,拿過圓桌上的一碗藥膳走了過來。
「我哪裡說錯了?」林三春接過藥膳,不解問道。
「不單單是要看阿福管事自己,也是要看范慶蘭會怎麼做。」蕭琞說著,坐在林三春的背後,用梳子輕輕的梳著林三春的頭髮,一邊仔細耐心的說著,「情意之事,如入迷局,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你我都清楚阿福管事不敢接受范慶蘭的原因無非就是他是管事身份,他家中慘變,而范顯,范慶蘭看重的既不是他的身份,也不是他的家世,而是他是林大福,是看重這個人。」
林三春喝完藥膳,將碗放到一旁的小几上,一邊若有所思,「所以,你的意思是,還是得有人點出來了?」
「范慶蘭應該會讓他明白。大人不去問,也是對的,只是,有時候,大人還是要稍微跳出來來,看看,才明白。」蕭琞最後說的時候,有些意味深長。
林三春翻了一個白眼,跳什麼跳,看什麼看,睡覺!
「我困了!睡覺!」林三春說著,翻身躺下。
蕭琞放下手裡的梳子,眼底一抹縱容的無奈,抬手輕輕的撫了撫林三春的頭髮,隨後起身,簡單收拾了一下,將小几搬下,才坐在林三春的身側,剛想扇風,林三春抬手按住。
「不熱,不用啦。」林三春說著,側身看向蕭琞,「蕭琞,你不睡嗎?」
「我去外頭將帳冊整理一下,明日就可以讓林瀾起行,我已經讓影乙速速通知鍾老前去浙州了,還有謝九溟。」蕭琞說著,語調低沉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