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億的腹部劇烈起伏,原本癒合了大半的傷口崩開好幾處,血緩緩淌到安惜年的褲子上。
說實話,如果不是安惜年感受到胸前被白億的血濡濕了一片,鐵鏽味直往鼻子裡鑽,她很可能不捨得浪費唯二的半價機會買藥膏。
唉,她這柔弱的搭檔,要是真的被她養死了,最後倒霉的還是她。
沒想到,白億看上去呼吸都困難,卻強撐精神拒絕了安惜年:「你給自己治手臂用。」
安惜年不接受白億的建議,直接上手把貓貓抻開鋪平,用兩側膝蓋窩輕輕夾住白億的前後爪,把貓貓條固定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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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擋下怪異攻擊的左臂還使不上力氣,安惜年用左手托著藥罐,右手食指把白億身上的每處傷都仔細塗上,藥罐全空。
修復傷藥的效果令人驚嘆。剛塗上不過幾十秒,白億的呼吸已經趨於平緩。
但白億的一雙眼睛仍然執拗地盯著安惜年。
安惜年擰好藥罐蓋子,彈彈白億的額頭:【幹嘛。】
白億的聲音沙啞:「你的手臂。」
安惜年舉起左臂,把袖子卷到手肘,借月光仔細查看傷勢。
烏青混著暗紅的皮下血蔓延了大片,小臂彎曲出一個略微不自然的角度。
骨折的痛連腎上腺素都能敵過,讓安惜年整條左臂發麻,一路作用到心臟,再輻射到左半身。
安惜年並不是很擔心。她的體力已經達到了92級,還有79級的抗性。抗性雖然主要針對抵抗冷熱毒,無法幫忙鎮痛,但對身體損傷的恢復有一定效果。
這種程度的骨折完全可以通過時間來讓其痊癒。
左手還能用就不是大事。不過是疼,像以前一樣,盡力撐一撐也就過去了。
安惜年放下袖子,右手在地面寫起來:不用操心,沒事。
現在最重要的是她左臂傷了無法全力應戰,而她和怪異之間有實力差距,不至於死局但絕不會輕易贏下。明晚之前她要想出解決辦法。
安惜年開始仔細瀏覽商城界面。
白億注視地面幾個字許久,余光中,安惜年的左臂擱在腿上,正止不住地發抖。
他閉上眼睛,第一次主動用額頭貼上安惜年的手背,低聲:「謝謝。」
夜半微風從遠處帶來一片枯葉,在兩人面前打了個轉兒。
安惜年完好無損的右手指尖,隨枯葉的軌跡輕動一下。
月光下,安惜年望向白億的目光粼粼。
隨後,她往後靠到牆上,仰頭眺望濃霧之上的新月,右手蓋上白億大半身體,為小貓保暖。
一人一貓安靜地度過了這個夜晚。
第二天的朝陽緩慢爬上安惜年的腿時,喚醒了她。
安惜年睜開眼,視線率先落到白億身上,確認昨晚使用的藥膏的效果。
白億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全部已經癒合結痂,有些比較輕的傷口甚至脫了痂,隔著白毛隱約露出淺粉的新肉。
隔著褲子,她能感受到白億的體溫與前兩天相比降低一些。
白億被她的目光吵醒,迷濛地睜開眼,一雙淺眸在晨光的直射下亮得驚艷。
安惜年沒忍住摸了摸白億的耳朵,抱著他起身向火房走去。
院子外空地上的霧已經散去,安惜年不需要再擔心自己進入室內會觸發怪談的懲罰。
她先給自己和白億盛了粥餵飽,又在柴堆里找出兩根合適的木桿,拿著走進院子,推開臥房的窗戶。
正在安惜年伸手夠書桌上的衣服時,她與已經醒來的海頓對上了視線。
對方呆愣地望向安惜年,眼睛裡忽然有光芒潤過一圈。
第8章
安惜年抬手和窗邊的晨光一起朝海頓打了個招呼。
海頓翻身迅速下床,抓過一旁的帽子戴上,快步向安惜年走來:「你還活著!」
安惜年點頭,抽出長刀寫到:多虧你昨晚的幫助。
知道自己幫了上忙,海頓笑得眼睛彎彎。她正準備再說些什麼,突然發現安惜年胸前的一大片血跡,以及左臂的異樣,驚訝:「你受傷了?」
手臂骨折,安惜年就算想藏也藏不住,索性把袖子擼起來。
海頓被安惜年的傷勢嚇了一跳,還沒來得及反應,屋子裡傳來一聲:「安姑娘傷著了?」
安惜年向聲源看去。
劍修擺出一副虛偽的關切表情:「獨自對付怪異很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