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能者的隊友聽到她的問題,探究般地朝安惜年看過來。
安惜年本不想回答對方的問題,不料腦海里響起唯恐天下不亂的提示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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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辦法,她只能摸出設備在上面寫起來:「你會嫌錢多?」
異能者正巧踏下最後一階,腳步停頓,忽然轉頭笑起來:「當然不會。我很喜歡你,能交個朋友嗎?我叫全逸天,你呢?」
便攜屏播報:「安惜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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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逸天已經開始在一樓尋找起來:「安息年?這名字讀起來會不會有些怪?」
說得像是「全一天」這種名字很好一樣。安惜年懶得和對方解釋,指向遠處通往地下的樓梯,示意她和白億會去地下室尋找。
全逸天不在意安惜年的冷淡,反而問道:「不需要我去探路嗎?」
安惜年大步走向地下樓梯,背影沖全逸天擺了下手。
下樓梯時,白億從安惜年的口袋裡探出來,仰頭打量她的表情:「你不高興?是因為她議論了你的名字嗎?」
安惜年表情僵硬,點了頭:【我很喜歡自己的名字。】
猶豫片刻,她的心聲小了許多,無端透出一股難以察覺的委屈:【是媽媽爸爸給我起的。】
她在年末最後一天的晚上11點出生。
那一年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媽媽爸爸說她一定是捨不得如此美好的一年過去,才選擇在這種日子來到世界上。所以給她取名叫「惜年」,希望她以後得每一年都和出生年一樣順利。
從幼兒園開始一直到高中,每次她自我介紹的時候都要把這段故事自豪地講一遍。那麼多年從來沒有膩過。
白億沉默許久。在安惜年打開地下室的大門,掀開房間內的遮塵布開始尋找時,他忽然開口:「我很喜歡你的名字。惜人將永在,一歲又一年,很好聽。」
安惜年雙唇輕抿,唇中往下嘴角卻揚起一點點,揉起白億的頭作為道謝。
指尖沾上的灰塵把白億的白毛蹭得一片髒。
白億被浮塵嗆得打了個噴嚏,耳朵抖了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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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惜年外放的情緒頓時收回,專心找起任務背景。
地下室的面積只有地上三層的四分之一,裡面堆放的都是些雜物和不算常用的工具,像老舊的掃帚,閒置的花瓶,廢棄的相框,多餘的水管,囤起來的汽車機油……
各種各樣的東西堆積在一起,一眼看上去有些壯觀。
安惜年倒是找到了一盒大小不一的釘子。此外,除了一個看不出用途的純黑長方體小盒子,她甚至沒發現任何黑色的東西,更別提黑紙了。
一無所獲。
就在她長舒一口氣準備返程時,大開的地下室門外突然傳來尖銳的叫聲。
尖叫極其短促,像是剛開口就被人扼住喉嚨。
安惜年與白億對視一眼,帶上釘子,握住戰斧,謹慎地沿樓梯一步步向上。
第16章
驚叫聲顯然是從一樓傳來的,安惜年無法確定叫聲是其他攻略者發出的,還是出自這次需要對付的怪異。
她沒義務保護其他人,倒是可以和怪異碰一碰,來衡量她和C級怪異之間的實力差距,確認她在最終boss戰時需要購買的道具。
從地下室到一樓大廳的一路上都沒有窗戶,安惜年背部貼牆,警惕地掃視前方。
看清不遠處正在發生什麼後,安惜年停下腳步。
大廳的一扇窗戶前,全逸天的隊友雙眼失去焦距,表情凝固在痛苦的那一瞬,脖子以一個極大的角度往左折去,銀白的脊椎從皮膚和髮絲之間刺出。
上身不過60多厘米,卻一扭三折,形成異常的曲線,擠壓出血液。
最駭人的是對方的胸口。心臟鼓得極大,撐破了他的胸膛和外衣,暴露在空氣中已經停止跳動,甚至能看到血管泛著月銀色的光。
安惜年不清楚那人是哪個位面出身的,但以她的經驗,就算是最難殺的喪屍王,變成這副模樣也不可能存活。
但此時,那人背對窗戶,手臂正平直地伸向前,虎口鉗住在三層調查的其中一位攻略者下頜,將她拎到空中。
那位攻略者長相與純種人類接近,此時臉色發紫,目光渙散,即將缺氧而亡。
全逸天操作著藤蔓在空中游移,卻不知該怎樣下手。
她不敢再貿然闖進光線中。
調查三層的另一位皮膚呈樹皮狀的攻略者也毫無辦法。
安惜年見男性沒有攻擊其他人的意思,收起架勢,站在原地觀看月光下的劇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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