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獨處一室,未免太過新鮮了些,也有些難堪。
沒事,總要習慣的,再者,將軍府給的甚多,她無法拒絕。
赫連時蓋了薄被,一陣安心,時隔多年,再次能有這琴音相伴入眠,他很珍惜。
亥時,夜深露重,喬菀揉了揉發麻的手指,她彈了這麼久,將軍該睡著了吧?
不過也真是奇怪,他也喜歡《長相思》這曲子。
幾年前,她曾受恩人命,也日日在一間諾大的宅子內,給一個不能看臉的人彈琴。
姐姐拋下自己後,是那位恩人收留了自己,給小小的自己一個在京城的容身之處,平日她便在那恩人的琴館裡打雜,賺一些零零碎碎的錢,偶爾恩人興致來了,會容許她同權貴們一起學琴。
恩人不喜歡回家,但是每日接近亥時便會讓下人們蒙了她的眼,帶她進一個宅子裡,讓她彈上一個時辰的《長相思》。
恩人不允許她見屋裡的人,說是怕她生出別的想法。
她覺得奇怪,卻也不敢多問。
只記得那宅子冷清得很,每每自己一個人彈琴,背後總是發涼,所幸後來也慢慢克服了。
再後來——恩人去世,琴館沒了,她只能到檀香樓做個卑微的琴妓。
想起當年隨自己一同進京的姐姐喬荷,喬菀心裡一陣疼。
那夜,二人留宿街頭,被巡夜的官兵發現,喬荷拿走了所有盤纏先逃了,還把尚且年幼的喬菀留在了原地。
不知如今,姐姐如何了。
那麼多的盤纏,定夠她學有所成了。
喬菀不怪姐姐,大難臨頭,要她掩護姐姐先逃,憑著這份血親關係,她甘願的,她也不願意做姐姐的拖油瓶。
只是,每每想起被拋棄的那一刻,心中總有隱痛。
一連幾日,赫連時都睡得極好,多年難眠之痛終於得到了緩解。
那可是請了許多御醫也不見得治好的病。
每每求醫,御醫只是拱拱手,一副無奈的樣子:「將軍這病,是心疾。由幼時積壓的情緒所導致,也有如今被帝王猜忌的失意的原因。」
不過如今總算找到了一昧解藥。
不過,赫連時回憶起初見喬菀的情形,檀香樓的琴妓,看來她這些年過得並不好,能活著為他彈琴,實屬不易。
夜夜彈琴,也屬實為難了她。
「來人,開將軍府庫房,送一對東海明珠耳墜給喬姑娘。」
那對耳墜他記不起因何賞賜,只記得是去年皇后生辰宴給的,應該是上乘的好東西,賞給姑娘最合適不過。
東廂房內,喬菀盯著送來的賞賜,再次感嘆赫連時的闊氣。
碩大的珍珠在日光下泛著光澤,耀白的珠面帶著低調的奢華。
丫鬟玉竹捂了嘴偷笑:「喬姑娘,快戴上。」
喬菀不明所以,但瞧著珠子明媚可人,還是忍不住戴進耳洞,照了照鏡子。
將軍府的鏡子是西洋鏡,連毛孔都清晰可見。
她生的美,一雙美目婉轉清麗,柳眉彎彎,藏了江南女子的雅氣,鼻精緻小巧,唇不施粉黛,也賽成熟的櫻桃那般艷麗,
膚色白皙,若凝脂,恰好配了那耀白色的東海明珠耳墜子。
玉竹看呆了,一雙圓眼滴溜溜打量著喬菀,越看越美,將軍府竟然金屋藏嬌了這樣的絕色女子。
「喬姑娘好美。」玉竹忍不住讚嘆。
「就數你嘴甜。」昨日相處下來,喬菀和圓臉小丫鬟玉竹關係熟絡起來。
「這個給你。」喬菀打開一個木匣子,裡邊擺了些昨日她上街置辦的行頭,拿出一個綴著圓櫻桃的的簪子遞給玉竹。
「這個和你一樣可愛。」喬菀輕輕為玉竹戴上。
不知是不是曾經被親姐背叛的原因,喬菀如今格外珍惜姐妹情。
玉竹嘴角噙著笑,笑得甜蜜,心裡盤算著,赫將軍身邊從未有過女子,若是喬姑娘可以走進他的心,當了將軍夫人,哦,莫說將軍夫人,就算是個妾室,自己跟著喬姑娘,豈不是丫鬟里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
喬姑娘待她這麼好,那她便狠狠撮合一下喬姑娘上位。
巧了不是,赫將軍最喜歡在午後到後院走走。
「喬姑娘,後院的海棠花可美了,我們一道去看看!」
玉竹年歲小,生了一張軟萌可愛的圓臉,撒起嬌來臉嘟嘟囔囔的,喬菀一見,不好意思拒絕,便被她拉去了後院。
「玉竹,你為何看起來如此興奮呢?」
一路上玉竹眉眼彎彎,笑得喬菀心裡有些發毛。&="&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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