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家先前答應過將軍,給將軍弄寒瓜汁代替茶葉。」說著,喬菀掀開了竹蓋子,為赫連時倒了一碗寒瓜汁。
「將軍嘗嘗味道如何,若是喜歡,之後入夜渴了就喝這個,別喝茶了,茶對睡眠不好。」喬菀一雙嫩如蔥根的手按著瓷碗身,遞了過去。
她竟還記得和自己說過的話。
「好。」赫連時接過來。
二人指尖不經意觸碰。
喬菀不自然咬了下唇。
赫連時眸子微滯,她似乎對和自己接觸這件事,很敏感?
「味道甚好,今後勞煩喬姑娘了,月銀我會加倍給。」赫連時抿抿唇,清甜的味道在口中綻開。
「是,奴家遵命。」喬菀收了竹筒走了。
室內又只有赫連時一人。
他揉了揉眉心,斜倚在矮榻上。
夜漸漸深下去,赫連時拿了油紙傘打算回將軍府。
屋外大雨滂沱,水可以漫過鞋子。
「將軍,今夜在琴館留宿吧。」喬菀溫軟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好,雨這麼大也只能這樣了。」壓住眼底的欣喜,他假裝勉強地轉過身。
琴館的能睡得房間不多,一共就兩間,可眼下琴館裡有三個人。
晝雪,喬菀,還有赫連時。
喬菀帶著赫連時上了二樓,推開屋子:「將軍,您今夜就在這裡暫住。」
「那你呢?」赫連時開口問,
「我和晝雪姑娘一屋。」
「晝雪?」這是赫連時從未聽到過的名字。
「她是奴家今日在街上收留的,奴家見她可憐得很,又會些琴藝,便打算讓她在琴館搭個手。」喬菀老實回答道。
「你調查過她的背景了嗎?若是她今夜對你不軌呢?」赫連時眼裡帶了審視的意味,頗有不近人情的意思。
「奴家……」喬菀一時語塞。
「明日我會讓人去查清楚,若是身份背景沒有問題你再用。」
「謝將軍。」喬菀拘了一禮。
「作為回報,今夜給本將軍彈琴。」赫連時又冷冷地施加命令。
對這女人太軟,她要想多了跑,那就冷一些。
見赫連時又恢復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喬菀答應下。
二人合上門,赫連時點了蠟燭。
屋子陳設一切從簡,沒有屏風,兩人之間只隔著薄薄的空氣。
赫連時也不拘禮,直接解了腰帶脫了外裳。
燭光下,男人身姿挺拔,黑髮傾瀉在身後,露出壯實的肌肉。
從前隔著道屏風,喬菀不知赫連時睡覺時不穿褻衣,此時直接入眼,不禁紅了臉。
赫連時敏銳捕捉到她的羞澀,嘴角微微勾起一絲得逞。
他慢悠悠把衣服披在凳子上,才上了床榻。
喬菀手指捻著琴弦,一顆心亂的不行。
饒是她再自持,也是喜歡赫連時這副身材。
「今夜的音色有些不穩。」赫連時拉了床榻上一層薄紗,聲音帶了啞意。
「是奴家沒彈好。」喬菀恭敬道歉。
「無妨,今夜換了個地方睡,本將軍心中實在不適,今夜要勞煩喬姑娘多彈一會了。」赫連時毫無困意,躺在床上一雙眸子烏黑透亮。
他有私心,她得多陪自己一會。
「轟隆——」天邊又劈下一道驚雷,白光閃爍屋內。
「錚!」喬菀被嚇得一驚,手挑空一根琴弦。
「砰砰砰。」窗被疾風吹開,瞬間吹滅了燭光。
屋內陷入一陣黑暗。
喬菀愣在原地不敢動彈,她怕雷雨天,也怕一陣漆黑。
眼裡暈了水花,哽咽讓她在黑夜裡啞了聲音。
「喬姑娘?」赫連時邊喊著她名字,邊起身抓著鞋。
火摺子亮起來,赫連時順著光摸過去,一摸就摸到了喬菀冰涼濕潤的臉。
「別怕。」赫連時慌了神。
火摺子的光微弱,正好映出二人的臉。
喬菀一雙潤了梨花的眼攪的赫連時心裡軟了又軟。
良久,喬菀冰冷的手碰到赫連時灼熱的體溫,才緩過來一些:「將軍,奴家怕。」
女子可憐兮兮的聲音如同一劑毒藥,加重了赫連時的情。
「別怕,我抱你回你屋子。」
「不要,好黑。」喬菀失了神,貪戀著他懷裡的暖,手扒拉著他的胸口。
她真的怕極了這樣的雷雨天。
「好,那便在我身邊。」赫連時溫柔地把她抱起來,放在榻上,替她裹緊了被褥。
「啪!」窗被赫連時用力關緊,他用火摺子再次點了蠟燭。
這次榻上女子的嬌弱一覽無遺。
被褥裹在她身上,也顯得她分外嬌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