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夫,在千軍萬馬中,顯得那麼孤獨。
若是她來晚一些,那羽箭就——她不敢往下想。
「將軍!」喬菀俯身朝赫連時伸出手。
赫連時撐著劍,牢牢抓住喬菀的手,翻身一躍,握住喬菀的手和韁繩,一夾馬背揚長而去。
吐蕃首領想要追,卻發現身後傅修明帶著魏晗的兵遙遙沖他笑著,傅修明挑挑眉,玩世不恭道:「朗達瑪,好久不見了,打一仗?」
吐蕃首領朗達瑪黑著臉看著這些不速之客,視線落在他們身後滿滿當當的物資時,更是吃了一驚。
探子說南越國皇上忌憚赫連時,另一位將軍魏晗也和赫連時不和,本想藉此機會除了赫連時這個常勝將軍,來日好進攻南越國。
卻沒想到傅修明,南越國四王爺會出來摻和一腳。
連魏晗也不得不從。
「呵,今日便不打了,來日有機會再會!」朗達瑪看了看僅存的五萬大軍,面色更黑。
這赫連時,靠著十萬將士端了他二十五萬將士,如今還不能報仇,好生晦氣!
傅修明勾唇,笑得意味深長:「那我們來日再會。」
傅修明暫時還不想貿然開戰,眼下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可不想在這裡受傷。
馬背上,赫連時如夢初醒,雙手緊緊禁錮著喬菀的腰身,哽咽地半句話都說不出口,身上的傷痕隱隱作疼,血液滲到最外層的戰甲上,順著光滑的甲面滴到地上。
傷痕很多,可他一點都不覺得疼。
只要能抱著喬菀,和她在一起,什麼他都無所謂了。
這些日子他不知想了多少回,想到夢魘,念到出了幻覺,巴不得拋下一切,回去和她道歉,告訴她自己不是故意的。
眼淚一滴滴濡濕喬菀的衣裳,燙的喬菀心疼。
「將軍,將軍。」喬菀急促地喊著赫連時名字,赫連時卻毫無反應。
他整個人的重量死死壓著喬菀,握著韁繩的手也鬆開。
「將軍!活著回去陪奴家!」喬菀的手蓋在赫連時手被上,眼淚胡花了臉,馬蹄揚起的風沙迷住她的眼,眼淚越流越狠。
「將軍,不許食言。」喬菀的話語幾乎破碎,在漫天雪花和砂礫間被碾的四分五裂。
韁繩磨破喬菀的手,勒出一道道血痕,前路好長,喬菀不知道要走多久。
「將軍——」喬菀只覺得心中有什麼破開,劃出一道鋒利的口子,鮮血汩汩流出,如深海要把她淹沒。
「好。」許久,赫連時迷迷糊糊醒來,收緊了籠著喬菀腰的手,慘白的臉上浮起一絲笑意。
真好,他的菀菀好在乎他,他不能死。
「再往前一點點,白子期會在那裡。」赫連時的聲音沙啞,如風中柳絮,一吹就散了。
「好,將軍你要撐住。」喬菀收了收眼淚,一隻手將赫連時的手握得更緊。
一月多未見,他的手上的傷疤又多了,還有新鮮的血往外冒。
喬菀的手顫抖不已,牢牢靠著他,她不要失去他。
這是她二十多年以來經歷過的最煎熬的一段路。
她的指尖搭在赫連時的脈搏上,不敢鬆開一分一毫,生怕這有力的跳動從她手心裡溜走。
她甚至不知道在她來之前,赫連時受了多少傷。
「快到了,將軍,奴家看見白軍醫了。」喬菀眼淚如斷線的珠子一滴滴砸在赫連時的手背上。
「好。」赫連時的聲音很小很小,小的被風聲徹底掩埋。
他閉眼之際,耳邊只剩下喬菀悽厲的哭聲,他想握一握她的手,可眼前好黑啊。
黑的他看不見她,找不到她,孤獨地一個人丟入陌生的深淵。
他只能一遍遍在腦中想著,想著她穿嫁衣的樣子,想著與她第一次見面的樣子,想著她的琴聲,想著她的所有,只有這樣他才能不那麼孤獨。
能不能不要讓他一個人。
仿佛又回到了爹娘爭吵的時候,他一個人在房中。轉眼又到了爹戰死,娘殉夫的那一幕。
蠟燭一寸寸截斷,他睡不著。
邊關的風沙好大。
他的菀菀呢……
耳邊好像又傳來了喬菀的哭聲,他好窩囊,怎麼可以讓他的妻為他哭那麼多次。
說好了要保護她。
「菀菀,我的眼睛睜不開。」他在心裡說。&="&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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