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嵐皺著眉歪了歪頭,臉上露出難以理解的神情。
他指著陳步洲離開的背影問道:「怎麼回事?陳二少爺看起來……不太正常。」
葉子紅著臉,聽到自家小爹的話後更覺得難為情了。
不過小爹是他最親近的人,沒有什麼心裡話是不能說的。
他扯著田嵐的袖子將人拉進屋,把剛剛的事情一五一十講了一遍。
田嵐聽後沉默了許久。
他自己所嫁非良人,所以自然希望葉子能找一個好的歸宿,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他也怕舊事重演,誤了葉子的終身。
那小少爺近一年常來家裡,田嵐已經不似起初那樣排斥了。而且他經歷過許多年歲風雨,自認看人有些眼力,那陳二少爺是個品格極貴重的善人,雖出身富貴,但從來不會看不起鄉下人。
若說他對自己有因為葉子的緣故,愛屋及烏,但陳二少爺對阿蓮、對其他村里人也都是有禮有節的。
常來家裡吃飯,也從不嫌房屋簡陋。
他如今對葉子定然是真心的,但年輕人的真心最說不準,若二人真成了良緣,就算有朝一日那份真摯的感情不在了,相信以陳二少爺的人品也不會薄待他家葉子。
田嵐思忖了許多,考慮了許多,好的、壞的,他通通想過。
最後也是長長嘆了一口氣,拍了拍葉子的手說道:「小爹明白你的意思。若你們兩個都有意,就讓陳二少爺請媒人上門吧。不過陳少爺還在孝期,現在只能過個小定,等過了時間才好商議婚事。」
田嵐其實還有另一份考量。
那日穗穗的滿月酒他沒去,因為小石頭病了,他不得已只能留在家裡照顧孩子。當日的林錢氏又鬧了一場,還咬到自家葉子的身上,明里暗裡都是說葉子和陳二少爺兩人不清不楚。
他知道後很是氣了一場,恨林錢氏惡毒毀人清白,可也怕村里真起流言蜚語。
村里人其實沒有那麼多講究,但人言可畏,若事情過了明路,以後兩個年輕人再有走動也名正言順得多。
此事就算定下。
陳步洲自是欣喜若狂,立刻請了媒人,尋了個好日子上門商量。
月底時正式下了小定,但因為陳步洲還在孝期,明面上的議禮不算厚重,只私下裡又送了葉子一隻玉佩,是和田紅玉雕的雙魚玉佩,左右一對,正適合做定禮。
那玉佩雖是一對,卻不是一模一樣的,而是一大一小,按理來說,大的那只是留給男子的,小的那隻才是留給女子或哥兒的。
但陳步洲說,「這個大的雖呆笨,但也貴重些,你留著。我父孝未過,不好大張旗鼓給你送禮,只等大定時再抬聘禮。我沒有母親或其他女眷長輩為我操持婚事,這些都是我自己一手安排的,禮節上有錯漏的你千萬別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