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轮到温然了。五次机会。
她僵硬地走过去,握住那根冰冷沉重的球杆。手心里的冷汗,让她几乎握不住。
眼前五颜六色的球,在她模糊的泪光中,变成了一个个晃动的、充满恶意的光斑。
她胡乱地学着样子俯身,姿势笨拙得像个提线木偶。
“小妹妹,杆子要握稳啊!”
“哎哟,你这是要打空气吗?”
周围的嘲笑声,像针,根根扎在她耳膜上。
她羞愤欲死,闭上眼,胡乱将球杆捅了出去。
“笃”的一声闷响,球杆杵在了绿色的台呢上。
“哈哈哈哈!”哄笑声更大了,充满了鄙夷。
第二次,第叁次,第四次……
每一次击球,都是一次公开的凌迟。她像个蹩脚的小丑,在众人戏谑的目光中,表演着一场注定失败的滑稽戏。汗水浸透了后背,泪水模糊了视线。
她知道,自己赢不了。这场赌局,从一开始,就是他设下的、用来羞辱她的圈套。
终于,第五次,最后的机会。
台面上,只剩下最后一颗黑色的八号球。
除非,她能创造奇迹。
温然看着那颗孤零零的黑球,它像一个巨大的、充满嘲讽的句号,预示着她悲惨命运的终结。
她的心,反而涌起一股破罐子破摔的、死寂的平静。
她擦干眼泪,深吸一口气,不再去听,也不再去看。只是死死地盯着那颗黑球,将所有注意力和最后一丝力气,都灌注于此。
她俯身,用尽全力,将球杆推了出去。
“啪!”
白球,带着她全部的绝望与最后一丝微弱的希冀,飞速撞向黑八。
黑八划出一道弧线,朝着远处的底袋滚去……滚去……
时间,仿佛凝固了。
然而,就在它即将落袋的瞬间,它却像一个恶劣的玩笑,轻轻地、轻轻地,撞在了袋口边缘,微微一晃,然后——
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