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蘭時忽然想起小升初選擇學校的時候,她也選擇了梁敘所在的初高中六年制的附中,即使附中離家裡很遠。
那會兒家裡的生意尚且在起步階段,父母都很忙,故而並不同意她去附中讀書。
母親說:「你想好,家裡現在沒有專車司機接送你,你要去附中上學,只能早晚都乘一個小時的公交。」
年幼的江蘭時絲毫不覺得這是問題,「沒關係呀,隔壁家的哥哥也是自己乘坐公交去附中上學呀,我可以每天和他一起上下學。」
父母拗不過她,最終還是同意了。
附中的初中部和高中部其實不在一起,以至於初一整整一年,她和梁敘都沒有什麼多餘的交集。
但於江蘭時而言,只要每天能和梁敘乘坐同一輛公交車,她就覺得很開心,雖然梁敘耳朵里總是戴著耳機,和她並沒有多少話要說。
十幾年前公交車上戴著耳機的梁敘,和現在的梁敘,身影再次重疊。
江蘭時忽然覺得一陣霧氣氤氳了她的眼睛一樣,連身邊梁敘的身影都漸漸看不清晰了,她匆忙地別過頭去,從一邊的紙巾盒裡連著抽出幾張紙巾,擋著自己的臉。
「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麼?」梁敘的聲音從背後傳來,當中似乎藏著些擔憂。
江蘭時固執地搖頭,死死地將紙巾攥在手心裡,躺進被窩裡,隨手扯過被子蒙上自己的頭:「沒什麼,你繼續忙吧。」
之前在候機室的時候,江蘭時吞了一顆止痛藥,此時止痛藥也漸漸發揮效用,一陣倦意朝她襲來。
從梁敘的角度,只能看見一顆毛茸茸的後腦,江蘭時整個人是完全背對著他的,看起來並不想分給他半分目光。
梁敘為了空出兩個月的時間在冰島陪江蘭時,已經連續熬了幾個通宵,剛剛在MacBook上處理的是最後一件需要他親自處理的事情,他本想處理完這些事情就關上電腦,去問問江蘭時到冰島後有什麼想做的事情,但江蘭時留給他的只有一個背影。
他不免輕輕嘆了口氣,伸手替江蘭時將被子往上掖了掖,又沉默地坐到了另一邊的躺椅上。
大約過了幾個小時,飛機上的工作人員輕輕叩響了他們所在艙室的隔斷門。
梁敘看了眼擁著被子的江蘭時,和工作人員比了個噤聲的動作。
工作人員壓低了聲音:「先生您好,我們即將抵達法蘭克福,這邊安排您和這位女士前往貴賓候機室稍作休息等待轉機。」
梁敘頷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想到了自己決定和她離婚的那天晚上,失眠的江蘭時下來客廳找水的憔悴面容,最終沒有叫她,放輕了動作將她連帶著空調被裹在懷裡,跟著工作人員去了候機室。
梁敘本是要到了候機室就將江蘭時放在床上,但熟睡中的江蘭時卻輕輕在他懷裡蹭了蹭,好似很安心的樣子,考慮到中間轉機只有一個小時,他怕短時間頻繁的挪動驚醒了睡眠質量本來就不好的江蘭時,於是保持著這個姿勢,一動也不敢動。
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離江蘭時這麼近過了。
江蘭時溫熱且綿長的呼吸透過他的襯衫布料,直抵他的腹部,不知是夢到了什麼,睫毛也微微顫抖。
梁敘沒忍住將江蘭時垂落在肩頭的髮絲在指尖上纏繞了一圈又一圈,而懷中的人仍舊睡得踏實。
江蘭時從混沌的意識中醒來時,發現自己身邊的環境和閉眼之前有些差別,她眨了眨眼,確信這的確不是自己上寧城國際機場時那間頭等艙艙室。
她翻了個身,梁敘的臉卻撞入她的視線。
那人是側躺在她身後的,按照正常姿勢,她應該是臥在梁敘懷裡的,可並不是,梁敘和她之間的距離很克制,兩人中間的空隙甚至可以容納一個小孩。
說到孩子,當年剛知道和梁敘的婚約時,尚且年輕的江蘭時也設想過往後她和梁敘的孩子會是什麼樣子。
是會像她多一些還是像梁敘多一些呢?
像梁敘多一些的話,會是一個小冰塊臉,但像她多一些的話,又會是一個小哭包。
很長的一段時間,她都在糾結這個問題。
那段時間她的淘寶購物車裡全是各種母嬰產品,從各種品牌的紙尿褲到奶粉再到嬰兒爬服,甚至也關注了很多育兒博主。
一起住了四年的舍友說要給他們的孩子當乾媽時,她也欣然答應。
還想過很多名字,如果是男孩,會叫什麼,如果是女孩,又會叫什麼……
但可惜,三年兩人之間都沒有什麼接觸。
婚後三年,梁敘回家的次數兩隻手都能數的過來,大多時候是睡在次臥。&="&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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