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一次,導師照常給她打視頻通話,pad當時就在她手邊放著,她卻久久未接通,鈴聲都快結束了,梁敘過來拍了拍她的肩頭,她才回過神來接通了通話。
這一周以來,她身體的反常現象實在太多,讓她心底不可避免地升起一陣恐懼。
直到有一次,半夜一陣甜膩感突然湧上喉嚨,讓她從夢中驚醒。
梁敘睡得淺,江蘭時這邊動彈了下,他也跟著醒了過來,在看到江蘭時毫不猶豫地離開臥室跑向洗手間時,他瞬間便清醒了。
可當他到洗手間門口時,江蘭時已經從裡面反手把門關上了。
「蘭時?蘭時!」梁敘焦急地從外面拍門。
回應他的只有江蘭時劇烈的咳嗽聲、抽水聲、盥洗池前的水頭被擰動後的水聲。
梁敘不懈地隔著門問詢著江蘭時的狀況,但遲遲沒有回應。
半晌,門從裡面被打開。
江蘭時整個人呈現一種虛脫的狀態,雙手扶著門框,但她的力氣並不能支持她站著,腿一軟,便栽倒在梁敘懷中。
梁敘這才留意到江蘭時方才的動作太過急切,是赤著一隻腳跑到洗手間的。
他當即將人打橫抱起,抱回了臥室。
又給她倒了熱水,把杯子遞到她面前。
即使柔光燈下,臥室的光線很昏暗,但梁敘還是分辨出了她蒼白的臉色,以及眼下掛著的淚痕。
他瞳孔一縮,心在這一刻像是被用力攥緊了。
江蘭時沒說話,只是靠在梁敘懷裡,就著他端著的杯子,小口啜飲著溫水。
幾口溫水潤入喉管,她才勉強從虛脫中找回一點自己的神識。
她沒告訴梁敘,方才在洗手間的時候,她嘔血了。
她怕自己再度咳出血來,故而只喝了兩三口溫水,便輕輕別過頭去。
梁敘把杯子放在床頭柜上,扶著她靠在床頭,從床沿上起身。
江蘭時幾乎是本能地坐直了身子,看著梁敘,這個動作,是她自己都沒有意料到的。
梁敘回身,摸了摸她的發頂,「你的一隻拖鞋落在外邊了,我去找。」
江蘭時垂下羽睫,輕輕應了聲。
梁敘看著江蘭時安心,才肯離開臥室。
但他怎麼也沒想到,會在無意間抬頭時發現盥洗池旁邊的血跡。
他呼吸一滯,起初他真以為是自己看錯了,將信將疑地湊近了,才意識到那就是血跡。
拖鞋「啪嗒」一聲掉在地上,梁敘看著那兩點血跡,沒有克制住自己的情緒,雙手撐在盥洗台上。
他的唇微顫著:「怎麼會咳血?為什麼會咳血……」
然後他慢慢回憶起這一周來,江蘭時身上的不對勁。
如果只是藥物的副作用,為什麼會在服用了兩周了,才出現這種情況,根據上一周江蘭時的身體狀況來判斷,不應該已經好很多了麼?
自幼被教育要冷靜理智的他,再度因為江蘭時陷入不知所措。
但他知道,越是這個時候,他越要承擔起一切。
梁敘打開水龍頭,用冷水洗了把臉後,深吸了口氣,才讓自己的神情看上去與平常無異。
梁敘從地上撿起拖鞋,回到臥室後,把自己的拖鞋和江蘭時的擺在一起,仿佛這樣他們就可以不分開。
他坐在江蘭時對面,把她冰涼的腳攬進自己懷裡,用體溫捂著。
深思熟慮後,他抬眼看著江蘭時,說:「蘭時,我們明天去醫院做
個檢查吧?看看你的病情恢復的如何?」
江蘭時卻仿佛完全游離於狀態之外,梁敘重新說了一遍後,她才像是回過神的樣子。
她看著梁敘,唇角忽然玩起一抹笑,是很哀傷的笑。
「梁敘,其實你知道了,對不對?你看到盥洗池上的血跡了。」
她尾音壓得很平,且用的是陳述句。
梁敘喉頭一哽咽,強抑著自己顫抖的呼吸,半天卻說不出一個字來。
江蘭時看著梁敘,眸中也漸漸蒙上了一層氤氳霧氣。
她的聲線是止不住的顫抖,「我真的還沒做好準備,我明明有在好好吃藥,我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梁敘看著淚眼朦朧的江蘭時,束手無策的挫敗感幾乎讓他不能呼吸。&="&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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