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門很大,一點也不顧忌會不會讓被甩在身後的金思蔓聽見。或者說,她就是要讓對方聽見才好。
沈凜看著她背影,微微停住腳步,也將她及時拉住,不著痕跡地把自己的袖子從她緊抓的手心裡扯了出來。
「你要帶我去哪兒。」他耷斂眼皮,「不是來找魏柯生嗎?」
「對哦!都怪那個金思蔓,把我給氣壞了——」
這兒人少,穿堂風將少年衣服上的清洌氣息迎面吹過來,姜苔又敏感地嗅了嗅:「你身上什麼味道?」
沈凜神色不自然地往後挪了兩步,卻被她一把揪住領口。
「藥味對吧?」她湊近了些,毛茸茸的髮絲撓到他下巴也不自知。再次確定,「沒錯,就是你打拳擊比賽後會擦的藥!你最近又回俱樂部了嗎?」
她鬆開他衣領,一臉要興師問罪的架勢。
沈凜抿直唇線,睫毛覆下:「嗯。」
「可你不是答應過我嗎?」姜苔顯而易見地不高興,氣勢洶洶地逼問,「你這人怎麼總說話不算話!還有剛才那個金思蔓,聽語氣就不像是第一次給你送禮物了!我們是朋友,你居然背叛我!!」
她意識不到他們已經很久沒說過這麼多話了。
現在就算是早上一塊吃早飯和坐車來學校,她也總在和魏柯生煲電話粥,聊昨天的電影、周末看的話劇。
而今天唯一說了這麼一大段,也只是斥責他讓她不開心了。
沈凜沒再看著她瞪圓的眼睛,只是偏開臉,語氣極淡地開口:「誰和你是朋友。」
那樣一張薄情寡義的臉,說的每一個字都表現出他的無所謂。
這句話簡直讓姜苔的怒氣值達到頂峰,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氣得一時失語:「你!你……那你滾啊!!!」
可是說完讓他滾,先氣沖沖走開的是她自己,好像再多看他一眼都要被氣得冒煙兒。
沈凜站在原地看她背影。
良久後,他抬起手背蹭了蹭下頷。
-
放學後,姜苔和魏柯生去看了一部重映的藍光電影。
逛完街回來,她從車後座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身上還有打遊戲剩下來的硬幣,走起路來噹啷響。
連同腦袋上的那個可愛的丸子頭也隨著她不著調的步伐晃了又晃。
「沈凜,好重!」
她一進院門就在喊,臭著一張臉穿過前花園還是不高興,完全忘記幾個小時前還在和他吵架的事。
應聲而來的是焦萊,忙幫她提那些包:「在外面吃了嗎?我煲了湯。」
「吃過了,但我還是想喝碗湯。」
「好,去洗個手。」焦萊邊把她的包拎上樓,邊說,「我馬上端出來。」
進到會客廳,姜苔才不情不願看了眼樓梯間緊閉的那扇門:「沈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