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晚飯吃完,焦萊給沈凜打了個電話,問他喝了多少酒,要不要家裡司機來接。
姜苔在門口停下:「我去接他吧,正好要用車。」
焦萊立刻拒絕說不用!音量一反常態,把在棋盤那下電子象棋的姜霆也嚇一跳,朝這看過來。
姜苔慢悠悠地拿了車鑰匙,帶著幾分探究:「您這麼大反應?我本來也要送我朋友回去,順路。」
話說這麼明白,焦萊也不好顯露出過分擔憂,悻悻道:「我只是怕麻煩到你……那你們路上小心,早點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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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場開了個包廂,曾經的同窗在同城攢局來敘舊。沒多少人,勉強算同學聚會,也是溜須拍馬的場所。
學生時代最能誇誇其談的那位,正抱怨壯志難酬:「一年一千多萬的畢業大學生,哪有這麼多風口啊……還得是我們沈同學高瞻遠矚,小家小戶出來的就是能卷,讀書的時候也最拼!」
說著還上手,他壓在沈凜肩頭:「誒,跟哥們兒透個底唄,你這公司現在一年能賺多少個?」
沈凜一晚上被他針對地灌來不少酒,身形倒還穩當。但被如此沒邊界感地得寸進尺,神色自然淡漠。
「寬哥,你喝多了吧。」
有人看不下去,扒他胳膊。
「滾滾滾,你又在這當什麼孫子!」男人像黏皮糖,厚顏無恥提要求,「沈總,沈工!賺錢了帶帶兄弟吧?不怕你笑話,我都在那傻逼老闆的手底下干兩年了,照樣說裁就被裁,這年頭真是什麼人都能發財。」
沈凜拎開他的手,平靜起身:「你感興趣的話,可以往暴雪投投簡歷。」
「哈哈哈哈——」
「太不給我們寬仔面子了。」
一旁忍了半天的周嘉隱正要開罵,卻被一把端走手上的啤酒。嫉妒心強的男同學,虎視眈眈的女同學,不尷不尬的寒暄,就差把他當成社會資源的目的寫在臉上,這些都讓沈凜無所適從。
他和周嘉隱作為酒局裡算是「混得好」的那派人,負責買單,先行退場。
出了門,周嘉隱還在罵:「這駱寬一點也沒變,讀書的時候就愛編排你,現在還是一副哈皮狗的德行!」
酒吧離露天車庫有段距離,倆人正好散散身上酒氣。
沈凜聽著好笑:「生這麼大氣,不是你強烈要求我來嗎?」
周嘉隱和他們不是一個班,但當年同寢,大家都認識。
「我叫你參加,是為了讓你來看看他們這群狗眼看人低的。」他恨鐵不成鋼,「當初難聽的話還聽得少嗎?誰知道你連裝闊都不會裝!」
「沒必要。」他音色清稜稜,「那群人有的轉行,有的在家啃老,都不是會有更多交集的人。」
周嘉隱看不慣他那清高樣:「是,你多慷慨大方啊……不對,你這是冷漠無情!誰也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