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散開緊攏的外套,餘光悄看了眼一旁閉眼假寐的男人。
薄唇微抿,平穩的氣息像是再無聲說著等了許久。
忽然,男人睜開眸色,側眸朝她看來。
有那麼一瞬,沈清予被看的慌了神。
她強裝著鎮定,張唇輕聲道:「二叔,您今天怎麼過來了。」
隨著車子發動的同時,中間隔板也隨著升起。
交疊的長腿放下,段聿憬遞了塊毯子遞給女孩,「說過今天要陪拆線,總不能再失信。」
沈清予拆開毛毯隨意搭在膝蓋上,可再聽到男人話時,手上動作仍是頓了秒。
她緊抿著唇,側眸問:「今天不忙嗎?」
「哪有陪你重要。」
他低笑著說,絲毫未提昨日發生的事情。
那種感覺,就好像昨日發生的種種只是她夜裡的一場夢境。
她微張著唇,剛想說些什麼,男人低醇的嗓音又再次響起。
段聿憬伸手替女孩整理著掉落的毯子,淡聲問:「吃飯了嗎?沒有先帶你去吃飯。」
「不用,我現在不餓。」
她低頭看了眼仍是被纏著的手心,小幅度搖頭拒絕,「想先去拆線,一直纏著不舒服。」
聞言,段聿憬順著深望了眼。
隔著冰冷的鏡框,眸色里翻湧的情緒誰也猜不透。
今天周末,出門的時間正好趕上了早高峰,等他們到醫院的時候,已經將近一個多小時之後。
那時醫生正好查完房開完會診回來,護士瞧見他們兩個的身影連忙上前打了聲招呼,隨後找來了剛開完會診回來的主任來為她拆線。
偌大的診斷室充斥著濃濃的消毒水氣味,她按照醫生指示乖乖伸出手坐在一旁凳子上。
但許是一旁男人氣場太過強大,額角覆著薄汗,醫生想說些什麼又緩緩閉上了嘴巴。
醫生一邊拆著今早新纏上的繃帶,一邊問:「這幾天感覺如何?」
「您開的藥膏每天都在塗,只有到了晚上傷口會發癢。」她輕聲答著,可望著展示在燈光下蜿蜒傷口的手心,此刻懸著的心猛地一顫。
「恢復挺好的。」醫生說著,接過護士遞來的工具,「忍一下,拆線可能會有點痛感。」
「好。」
她張唇應著,尾音還未落下時,醫生拿著剪刀已經抵在手心。
冰涼的觸感,許是心中未知的恐懼蔓延,她下意識縮著肩膀往後退了點。
見狀,醫生忙叮囑道:「忍一下,馬上就好了。」
沈清予緊抿著唇點頭,餘光瞧著醫生動作,長睫忍不住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