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他的崢嶸霸道,林以青眼角輕緩一挑,流露出些許譏諷來:「你比賀乾還狂妄自大。」
陸戰勛線條流暢的下顎繃起,黑眸深沉,沉聲警告著:「別提他!」
換來林以青的似笑非笑,她揚起下巴,飛快的說:「就算我丈夫去世了,我也是有夫之----」
陸戰勛出其不意的把她推到牆壁處,打斷了她的話,抵著她他滿面嚴肅,眼底是傷痛:「你想氣死我是不是?我本就難受的夠嗆,你怎麼還總是氣我。」說著就吻了上去,本來還想用力來著,貼上去就變了味道,溫柔的纏綿著,不知何時,燈又滅了,他抱著她,兩人在昏暗中,一個雙臂收攏,一個不讓,扭在一處親密著,輕含輕吻,陸戰勛唇停在她的上面,低低嘆息一聲:「你還想跑哪去啊?我怎麼可能再放手。」
「你擱我這發再大的瘋有什麼用。」林以青直直望著他,搖著頭忽而一笑:「深情無限不適合你,你裝的再像我也不信!」表情溫柔而固執。
陸戰勛被她氣的不輕,他得承認拿眼前的女人沒法兒,打不得罵不得,她又油鹽不進,脾氣也不好,嘴巴厲起來跟刀子似得剜人,威脅她只會適得其反。
怎麼辦?陸戰勛有些頭疼。
他將林以青掌控在懷裡方寸之地,讓她不能動彈,逼的她有些氣喘,甚至怒目而視,他緩了口氣笑著說:「看,你還在我懷裡。」這麼說著,陸戰勛豁然開朗,有種亢奮的情緒在血液里流竄,仿佛掙開了桎梏束縛,他變的遊刃有餘。
林以青覺得陸戰勛是真不要臉了,而她才發覺,手心竟然有了汗意,他強硬的姿態,有力的手臂,還有分明悲傷又強顏歡笑的臉,林以青還有什麼不明白,他已然在她面前矮下了姿態。
可過往之事總會如海浪一樣瞬間的湧上心頭,當初他都幹什麼去了,2003年至今,如果沒有年會意外相遇,他們還有這樣的相擁相親嗎?是他切斷在先,她斬絕在後,顧建城沒死,她就會一直與丈夫長相廝守到終老!當初不給她一點機會,她就再不奢望!
歲月已經碾碎了花靡,她就算再需要愛,也無需他來給予,他這樣的低姿態算什麼?!他低姿態她就要嗎?
心裡灌滿了苦悶,從他拉她進安寧嘉園開始,一次比一次堵的厲害,像是極大的諷刺,不知是對他還是對她!
陸戰勛何嘗不是這種想法,兩個人仿佛心有靈犀一樣,誰也沒有說話,各自舔舐歲月留下的苦味。
不知過了多久,林以青輕吸了口氣:「鬆開吧,一會兒我媽朋友要過來,很重要的客人,我要好好招待,關係到我媽下半生的幸福,你就不要再破壞了,也別再為難我了。」
破壞?為難?陸戰勛壓下不舒服,又聽明她話語中別的內容,低聲問:「這麼重要?需要買什麼東西,我去。對我一樣很重要,我要給你媽媽留個好印象。」說著親了下她的左耳垂。
這樣的舉動言行讓林以青渾身一僵,下意識伸手擋住他的嘴,遠離他灼熱氣息:「不用,你也買不好,別搗亂就行了。」
還從未有誰說他搗亂過,但林以青這樣說話,他心裡是舒坦的,像是另一種親密。陸戰勛心情好受一點就變的容易妥協,有商有量的說道:「那你先招待客人,晚飯後我接你出去。」
接她出去?林以青心中冷哼,幹什麼,陪他睡覺嗎?但她也沒再激他。
見林以青沒有說話,陸戰勛以為她默認了,可他一時間又捨不得放手,只想這樣的一起。
「你想在哪生活?南邊都有點潮濕,B市環境差了些。」他拉住她的手,輕捏了下,溫柔說「不要和我置氣了,你認真想想,我去把房子準備好,還有你家裡的人和事,我們一起安排。」
「你不是想做新時代女性嗎,那就去做,以後什麼都不用你費心,你跟我說就行。我們調整好工作和休息時間,一年至少旅遊四次,爭取有生之年環遊世界,到處走走,你喜歡嗎?」
他也並不要求她現在回答什麼,緩緩的另起話頭:「和和大了,我姐夫在電視台很忙,我堂姐還經常出差,平日裡那孩子都是我管著呢,以後他可以……跟你兒女一起玩,都是我們看大的孩子,我相信他們會合得來。」
林以青用力推了他一把:「別說了,我媽等著我出門呢!」
陸戰勛被推的向後動了下,沉默了一會兒後慢慢的放開了手。
林以青趁勢轉身走了,然後胳膊被他拉住,她只覺衣兜一沉,被塞了什麼東西。
「我打不通你電話,給你買了手機,沒電時你記得充。」說完親了一下她的唇:「無論你現在心裡怎麼想,怎麼不願意面對,咱倆最後就一個結局。」
林以青聽著他信誓旦旦的話,就想起去多倫多前接到的電話,陸戰勛那個號碼她深刻到從未忘記,再見時只覺腐蝕眼球。